知他去办公室,然后平静地告诉他,目前的项目组将会解散,游戏将会被整个卖给美国一家公司。
“项目负责人跟公司执行端意见不合,他们周末连夜商讨的结果,”HR给他解释,“其实负责人应该会在本周内通知你们,但我想提前跟你说,你早做准备。
”
“整组人都会走吗?”喻衡问。
“其他组空缺的位置不多,可能小力他们会被调走,剩下的只能给补偿了。
”HR回答得很有耐心。
小力是坐喻衡旁边的后端开发,前年毕业进公司。
喻衡明白自己是被优化的一批。
直到此刻喻衡仿佛才觉察,自己真实地来到了三十二岁。
而对这个社会而言,这绝不是一个充满可能性的年龄,尽管他几周前还试图迎来新生活。
不过他也不太难过,他不算理想主义者,没有必须要实现的梦想。
他最有价值的年岁只投资在了一件事上,而这件事也半途而废了。
正式离职是在两周后,喻衡领到了一笔不算少的补偿金。
走出大厦时他不禁感慨,他现在既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工作,这在DC电影里已经是一个反派的开端。
他没有急着找新工作,去沿海城市待了五天,那是他跟周维轻十年前计划未来要去的城市之一,因为有一首周维轻很喜欢的老歌以这座城市命名。
那时候周维轻还只是周转在几所Livehouse的乐队青年,喻衡列出来的方案是,等乐队稍微稍微知名一点,可以去巡演,十二点演出结束后,他们就可以像流浪汉一样沿海乱逛。
但没过多久,乐队就解散了,喻衡又列了个备选方案,像普通打工人一样每天存二十块到年底,然后在新年来临前同时用掉存款与假期。
至于第二套方案执行情况如何,喻衡记不太清了,总之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没有开发成商业旅游景点,也没有对应的设施与宣传,它还是一个落后安静的小城市。
街边的糍粑甜得发腻,白糕又大又硬,一切都与浪漫主义搭不上边,偏偏就有两个平凡人几十年前在这里偶然邂逅,萍水相逢,无意中促成了一首歌,导致喻衡现在无所事事地站在台阶上看潮水消退。
它们明天还会回来,世界还会正常运转,不记录任何事情。
他觉得自己有点想家了。
可惜他现在就像被潮汐卷在岸边的石子,没有归路,也无人拾取。
喻衡在这座城市住了四晚,房费只花了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