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倒西歪:“你听话我就开心,问什么你就乖乖回答,不许耍坏心眼,不许藏着掖着。
”
“...我会,听话的。
”伊晓勉强站稳,从毛巾下面露出水汪汪的一双眼,“我也,没有坏心眼。
”
没有?
一见面就要逃跑的是谁?
一直在哭,问原因也不说,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切答案。
还毫无防备地换衣服,脱得屁股蛋都露出来了,不是存心惹人是什么?
伊晓毫无自知,又强调一遍:“真的,没有。
”
然后就被欲求不满的凌霈泽赶出浴室。
头发还在滴水,伊晓边擦边走到床头去深嗅香薰,很好闻,说不出是什么花香,淡淡宜人,可能有助眠的功效,让他感觉浑身慵懒,但更加可能是因为吃撑了肚皮,并且还十分久违地享受到了高潮。
想睡觉。
平时这个点儿已经都躺进被窝里抱着鲨鱼呼噜一小觉了,困顿乏力催得眼皮打架。
伊晓抓着毛巾一顿胡乱猛搓,把自己搓得像炸毛狮王,随后瞄准了圆桌上那一盏雕花复古的玻璃灯罩,犹豫着要不要把毛巾晾上去。
他在家就是这么晾的。
阳台半封闭,一到下雨就潲得满地潮湿,那时他就把洗完的内裤搭在台灯上,等到第二天或许天放晴了,再拿出去晾晒。
伊晓站在圆桌前纠结,太困了,摇摇欲坠,他用仅剩的一点思考能力把毛巾搭在桌边---这样漂亮的台灯,还是放过它吧,他想。
霈泽从浴室出来,脸色不大好看,他又打了一发不上不下不爽不痛快的飞机,造孽,像个变态,脑袋里不是在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是在自问“为什么不去上他”。
为什么?
霈泽也不知道,可能是顾及腿伤,他可不想因为做爱把自己做进救护车,也可能是顾及晓晓,怕一下子爆发得太猛,把人给吓跑...是别想跑了,吓得更笨更呆了要怎么办才好,哭起来没完。
霈泽暗骂:“小王八蛋。
”
小王八蛋不见了!
屋里空荡荡,窗户还没关,夜风把圆桌边的毛巾轻轻吹动,再定睛一瞧,沙发前摆着一双棉拖鞋。
霈泽:“......”
不知道这人从哪儿找来一张深灰色的毛绒毯,恰和沙发一模一样的颜色,裹得严实,就露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还以为翻窗潜逃了!
霈泽原地呆愣几秒,随后万分嫌弃今晚的自己,不仅精虫上脑,还总是一惊一乍。
他拄拐移动,先去把窗关了,再回来摸摸伊晓的发梢,还潮着,也不怕睡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