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开庭,走出法院时已快正午。
许直行请了半天假,公司在市中心,现在赶回单位估计刚好踩点上班。
彭南生和项谨琛落后几步,根据判决,当地人民法院予以支持许愿的抚养权变更。
“许直行!”
彭南生昨晚通宵赶设计图,今早直接从工作室过来,这会儿有点低血糖,他加快脚步也追不上对方,只好咬咬牙有失形象地喊了一声。
许直行在十几级台阶下停住,漠然转身:“我说了,我会继续上诉二审,你们还有什么话可以留到下次开庭再说。
”
眼看对方就要驱车离开,彭南生顶着强烈的眩晕跑过去:“你能不能把你这个臭脾气收一收,听我讲两句!”
他抓住对方的手臂,仿佛用上了所有力气:“二审你也不会胜诉的,于情于理于方方面面,你都处于劣势,别再浪费精力和财力了。
”
“所以呢?”
烈日下,一粒汗珠从彭南生鬓角滑落,许直行的视线从对方冷白到反光的脸转移到他正攥住自己的手上:“特意跑来提醒我?那真是劳烦了。
”
“我...我们好好谈谈吧,没必要僵着,这...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小愿。
”彭南生眼前一晃,冷汗瞬间浸湿薄衬衫。
四周出现黑白噪点,许直行的轮廓逐渐被虚化,他费劲瞪大了瞳孔,险些站不稳。
“没什么好谈的。
”看见项谨琛正走来,许直行贴在彭南生耳旁道,“我不可能会让许愿认别人当继父。
”
吐息滚烫,倾洒在彭南生的肩颈,他感觉世界两极颠倒。
许直行扬手挣开他,掏出车钥匙。
下一秒,项谨琛的声音从背后穿透:“南生!”
许直行匆忙回头,眼前的景象足以令他心跳骤停。
彭南生倒在地上粗喘着,嘴唇发黑,面色惨白如纸,好像一捧被摔碎了的玻璃。
项谨琛先一步将人捞起来,紧搂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许直行僵硬收回半空中的手。
相较项谨琛外露的慌乱,惊愕后他更多的是生气,原本零星的火苗,现在颇有燎原之势。
他从口袋里摸到自己要拿的东西,冷冷质问:“你是不是又通宵不吃早餐?”
剥开蜡光纸,许直行将糖果送至彭南生唇边,项谨琛下意识抬手掩护:“你干什么?”
“你他妈在干什么?!”忍了一上午,他积攒的怒火此刻到达阈值,许直行是吼出来的,引得周遭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