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疏阅猛地睁开眼,和一身睡衣半躺在他身边的陈徵四目相对。
他完全不记得陈徵昨晚什么时候回房的,明明自己睡着的时候床上还是一个人,他本以为陈徵会和前天晚上一样睡在书房。
陈徵像是读懂了他眼里的疑问,起身拉了他的被子,无奈的语气里带了点可怜,解释:
“书房的床板太硬了,我睡着背脊疼。
”
韩疏阅一边在副驾驶慢条斯理地嚼着陈徵做的简易鸡蛋三明治一边陷入了沉思,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最近的行为和状态很不对劲,但又让他挑不出什么问题。
虽然两个人处在一个奇怪的“分手冷静期”,但沟通好似比之前还要频繁了。
陈徵开车很稳,韩疏阅吃完三明治就又想睡觉,揉着纸巾打哈欠,陈徵余光瞥见他眯起眼睛,帮他把座椅靠背调下去了些。
韩疏阅补了个回笼觉下车的时候听见那人的声音:
“下班记得提前通知我,我来接你。
”
他含糊地点点头,匆匆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陈徵目送韩疏阅上楼后发现他把擦完嘴又捏了一路的纸巾团留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脸上带了不自觉的笑意,顺手把纸巾团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才离开。
等他从韩疏阅公司开车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了,今天所有同学都在,大家默契地停掉了手头上的活目送他走进来。
他有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很普通、不奇怪,问:
“我脸上有东西?”
黄仁杰和他最熟,直接开口嘲笑他:
“有东西,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骄奢淫逸。
Dr.陈,昨天不来学校也就算了,今天也这么晚,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
陈徵和黄仁杰本科班就是同学,读博后也被学校分配在了一间宿舍,虽然陈徵不常回学校住,而且话少朋友少能力强、是公认的物理系高岭之花,但黄仁杰作为少有的知道他本科时期黑历史的人,对他“高岭之花”的外号嗤之以鼻,经常不留情面地呛他。
大学入学之初的黄仁杰曾经也以为陈徵是个“跳出三界外、一心只问物理学”的苦行僧学霸,但这个刻板印象崩塌始于陈徵主动找他说话的那天。
新生开学军训他们俩身高相近,方阵里站位两人挨着,但陈徵从不多和身边人说一句废话,黄仁杰自认是个废话大王,自然和陈徵没什么有用交集。
军训结束后不久,班长组织了一次班级聚餐,陈徵本来一直保持着高岭之花的姿态坐在黄仁杰隔壁桌,基本不主动和人聊天。
但因为餐桌不大,还是听见了黄仁杰和身边的人撩闲。
于是出乎黄仁杰预料的,他身边聊天的人走后,陈徵突然坐到了那个空位上,侧头问他:
“你是海市人?”
黄仁杰当时喝了点酒,被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