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理亏,囫囵吞着嘴里的土豆牛腩,含糊着说:“我收回自己说的话,这两天我自己做卷子,发现英语和化学的分数卡在平台点上不去了,你回去帮我看看。
”
韩疏阅饭已经吃好了,陪他坐着,自然是答应的,他抬眼去和陈徵说:
“要不你先回教室?我陪他坐一会儿。
”
陈徵没动,身体往后靠着椅背,双手环抱在胸前。
他比刚转学来时长高了不少,青春期的男生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明明才过去8个月,但不管是脸上的轮廓还是肩膀的线条都明显更成熟了。
他没搭韩疏阅的话茬,朝着低头拼命吃饭的李一鑫说:
“我化学成绩比他好。
”
不仅是韩疏阅,李一鑫嘴里含着满口的来不及咽下的饭也呆住了。
很久之后,久到韩疏阅自己都几乎要忘记这顿奇怪的午饭了,那年夏天他们的大学还没放暑假,林市新一轮的中考前,李一鑫作为优秀学长、当年的中考状元被班主任邀请回校给初三生传授临考经验。
韩疏阅和他一同回去,坐在教学楼前树荫下的花坛边等他,被强行开启了压抑的记忆,只能沉默着反复舔舐他进门前与自己调笑的那段话:
“真没想到老班会找我,其实我哪有什么经验,当年能考这么好,军功章要分你和陈徵一半,练手给我补习也就算了,一个还考前跑了,陈徵也不知道为什么考得那么有失水准。
我从来没有试过在光荣榜的第一页都看不到他的名字,你知道当年我有多震惊吗?”
后来陈徵那天在考场门口等到开考铃声响起也没看到韩疏阅,校门口的保安催促了他一次又一次,陪考的家长和其他学生的老师也替他着急,恨不得将他塞进教室里去。
“同学,你是太紧张了吗?不要怕嘛,放松心态是可以超常发挥的!”
“这孩子还站着干嘛啊,还不进去就要取消考试资格了!”
他被熙熙攘攘的大人们团团围住,抻着胳膊架进了门,下一场,下下场,整整三天的考试,他没有见到韩疏阅一面。
约好的三明之旅自然也泡汤了,陈徵在林市等到了7月,他找班主任问到了韩疏阅的联系方式,买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但是拨打出去的电话永远是不在服务区。
他尝试联系李一鑫,对方正在海岛度假,对韩疏阅的失踪一无所知。
最后他没有办法,找李一鑫要了韩疏阅的家庭住址,在门口等到凌晨12点的时候终于蹲守到了加班回家的尹律。
穿着职业套装,妆容和发型都一丝不苟的律师,即便穿着高跟鞋也只能仰视正如竹节般拔高的少年,尹律没见过陈徵本人,但在韩疏阅裁剪了的毕业照上见过他的样子。
漂亮的小孩总是让人过目难忘的,更何况,是自己同性恋儿子暗恋的人。
她本不欲理会,却在准备关门时被少年用手指卡住了门缝,少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
“阿姨,我联系不上韩疏阅,他中考也没来参加,是出什么事儿吗?”
尹律把门拉开一条缝,静静地看着陈徵。
她没养过宠物,不过还是认为那天深夜少年的模样很像一只焦虑的小狗,可惜她没什么同情心,只是冷冷回答他:
“韩疏阅走了,他想去更好的学校读书,早就自己申请了海市的高中,你不用再来找他了。
”
说完就要关门,却发现门推不动,少年的手指依旧如同钢筋一般嵌在门上,丝毫退让都没有。
陈徵很坚持,他很少和长辈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即使是自己的妈妈和外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