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酒量莫测,陪带队的老师喝了个尽兴,最后同历中行一起架着老师回屋,看起来仍然十分清醒。
从老师房间出来,大家也散了场。
扶贫队的队员们在收拾残局,考古队的学生们则逍遥得多,远远地,能听见他们三三两两唱着歌往田间的住处走。
天边星子很亮,田间的路黑黝黝一片,有了飘荡的歌声,倒也不教人害怕。
历中行已经落下了,打算跟上去。
姚江从墙上提了把手电,说:“我送你。
”
光束打在脚下,历中行由他带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谢。
”姚江先开口。
“不用……姚淮已经谢过了。
你给大家找到方便的住处,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历中行赶紧道。
姚江似乎笑了一声。
呼吸很轻,历中行不太确定,想偏过头看看,脖颈却不听使唤地梗着,一动不动。
“我不是帮大家。
”姚江说。
“嚓”地轻响,历中行不小心踢到了一粒小石子。
心脏也仿佛变成那粒石子,短暂地浮空了一下。
姚江低头,更细致地用灯光提示地面凹凸不平的地方,自然地补上一句,“我还不太认识他们。
”
“谢谢。
”历中行立刻接道,仿佛担心他继续说,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谢谢你……姚江。
”
姚江没有放下嘴角。
觉得很奇妙。
敢直接跟警察杠的人,却连叫他的名字,也完全不看他。
07
踏勘小队由一位带队老师、四位研究生、九位大三实习生组成,一行十四人,正式在永宁住了下来,不过一周,就和扶贫队、试验田里的农艺专家们混了个脸熟。
这当中,最熟的要属邀请大伙儿落脚的姚家兄妹俩。
姚淮是女士,虽然年纪相仿,但行政职务在身,大伙儿总有几分尊敬,叫她“姚队长”,只有历中行更亲近,仍喊她名字。
而她的哥哥,大伙儿是当前辈哥们儿在处,总不好跟着村民叫“姚专家”,便一律叫了“姚哥”。
可这种情况下,历中行也直呼其名。
姚江也不跟着大伙儿叫他,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