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开门去厨房拿自家的圆勺,主卧里的徐清精力不济,正靠着床头闭目休息,听见厨房的声音,转头看向半开的门外,儿子正好回房经过,她出声问道:“有容?你在吃饭吗?要不要我再做点?”
“不要!”柯有容扬声应道。
他拿着圆勺回房坐下,迫不及待地插进饭里,用力舀了一大勺,正待举起时,瞬间感到手臂有千钧重,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形重压,似乎是脑子传达的指令,又似乎是肢体自己的意思,迫使他一点点放下手中的东西。
“不要……”要吃到!
柯有容抖着双唇,手中的勺子明明才几克重,竟半点抬不起来,他甚至低下头去用嘴够勺子,而那个该死的勺子被该死的手,比他先快一步,摁回了饭里。
柯有容闭了闭眼,他眼睫微微开始湿润,茉莉花瓣此刻恹恹的没什么神气。
今夜急于求成的他意识到,他今年十五岁了,却比十二岁、十岁、八岁的时候,更加抗拒这件事,亲人离得越远,他越做不成,他好像在用这件事,对亲近的人发出一个讯号:别离开我,我需要你们。
但如今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平时在学校可以吃其他食物来替代饭食,但是周末在家呢?寒暑假呢?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再让柯奶奶帮助自己,自己又能找什么借口?又能躲多久呢?
柯有容的晚饭已经在学校吃过,此刻他并不饿,这顿豆腐肉沫盖饭怎样也吃不下去了,他将饭盒盖回去,拎起塑料袋轻轻开门,路过主卧,透过半开的门望了眼里面,徐清已经抱着肚子仰面躺下休息了,她满脸倦容,眉头轻轻皱着,睡的似乎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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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有容放轻一切动作,将肢体节奏放得极慢,花出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换好鞋,打开了屋门,再轻轻关上。
他下了楼,在小区路灯下,远远对着黑漆漆的草丛啾啾叫了两声,细蚊在灯下胡乱飞着,向他回应这个如常的秋夜。
他又提声啾啾叫了两声,很有耐心地等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鞋尖,嘴里继续不停地轻声唤道:“啾啾……”
忽然,草丛一阵叶动沙沙响,钻出一颗橘黄色的脑袋。
柯有容眼睛弯弯:“来啦!”他蹲下身打开手里的饭盒,捧着饭盒朝那颗小脑袋递了递:“来!”橘黄脑袋钻出,露出了橘黄身体和橘黄长尾是一只脚踏白靴的橘猫。
橘猫认得他,循着味儿就踩着白靴小跑来,一头埋进豆腐肉沫里,抽空抬起头对柯有容喵了一声,又继续埋头狂吃。
“滴滴!”
柯有容感到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没有起身打扰橘猫,蹲着抽出手机,只见QQ列表有一条新消息,虽然没有备注,但昵称明晃晃地显示着:傅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