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裴子锐估了个日子,先应了,回头又提了几次。
庄今和始终不大高兴的模样,不松嘴。
裴子锐没了耐性,索性不管他,某日趁家里没人,照常叫了庄今和上门来,锁了房门命他跪下。
庄今和不疑有他,跪了,紧接着,就看见少年去开摄像头。
与往次不同,庄今和没有如裴子锐所想,不情不愿地接受,反倒立刻站起来,厉声质问他。
当着网线那头的陌生人,裴子锐立马恼了,劈头盖脸一耳光扇下来,骂少年没规没矩。
谁也说不清是怎么从吵起来到打起来的,裴子锐那几个网友,活色生香的调教游戏没看成,倒是围观了一场惨烈的互殴。
“我从不和人动手。
”庄今和抬起头,不再靠着连桓的腿,自嘲地笑了笑,“当时压抑了太多不满在心里,终于被点爆了。
”
连桓碰碰庄今和的脸颊:“打赢了吗?”
庄今和的眼镜在连桓手里,他细细抚摸金属银边,端详庄今和的面容。
庄今和看不清后反倒放开许多,不再躲闪连桓的目光,双眼微微眯着,眼神有些许茫然。
没有了眼镜,他这幅模样有点陌生。
连桓不由得要想,当初的少年是什么样子。
庄今和:“两败俱伤。
”
他与裴子锐体格相当,卧室里又不是什么方便施展的地方。
两人在地板上扭打,乒里乓啷扯倒一个立柜,砸了裴子锐一个音响。
当天自然不欢而散。
庄今和回了家,脸上、指骨上的淤青吓了父母一跳,不敢置信儿子竟然也打架。
庄今和心情低落数日,想断交又难过,想复合又心里有火,五味杂陈,沮丧得很。
几天后,裴子锐却主动找上门。
庄今和以为他要道歉,请人进房间,预备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谁知,裴子锐从书包里掏出一叠A4纸。
“他家有个黑白打印机。
”庄今和现在想起来,觉得那场面十分荒唐,“质量一般,没调过的照片打出来,糊得很,也就看个大概。
”
连桓也觉得荒唐:“这都多少年了。
”
“是啊。
”庄今和的肩背笔直,匀称的肌肉展开,微低的颈项却透出些许无力,“还是同一个办法。
他可能不信这不管用。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用在别人身上,可能对很多人来说,是管用的。
”
至少当年的裴子锐,觉得这一定管用。
他上门来时便怀着十足的把握,连与庄今和说话的语气,都透着胜券在握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