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卧室里拿一条厚毛毯,胡乱往他身上一盖。
苏朔睡觉不老实,余棠做晚饭的时候瞥见那毛毯几乎盖住了他的脸,无处安放的长腿一条蜷在沙发里,一条挂在扶手上。
余棠犹豫片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大发慈悲地给他把毛毯盖好,椅子放到正好能架住腿的位置。
苏朔睡得很沉,薄唇抿成一线,笼罩在昏黄灯光下的脸轮廓分明,总是带着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下,褪去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变得安静又温和。
余棠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睡着的人呼吸绵长,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余棠的胆子便大了起来,指尖沿着温热的皮肤往上,掠过眉毛,摸到他饱满的额头,小心又仔细地帮他打理散落额前的碎发。
苏朔身上没有酒味,应该不是从酒吧过来的,这让余棠觉得安心和满足,alpha信息素温柔地包围着他,让他产生了一种离幸福很近的奇妙感受。
当人心无旁骛地沉浸再某件事情中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观察旁的动静。
于是余棠忽略了苏朔颤动眼皮,和悄悄从毯子里伸出来的胳膊。
等他回过神,在苏朔脸上逡巡的那只手已经被牢牢制住。
苏朔眯着眼睛看他,笑声溢出喉咙,低沉而狡黠:“还说不喜欢我?”
第五章
“喜欢”这两个字对苏朔来说再平常不过,而对余棠来说,是要敲开一层层坚硬的壳,剥茧抽丝,小心翼翼,才能窥见一丁点迹象的稀罕字眼。
即便余棠曾不止一次主动朝着苏朔跨出第一步。
三年前的冬天和今年一样天寒地冻,那天下午,余棠在学校上体育课时,毫无征兆地开始手脚发软、浑身燥热。
16岁的他并没有把这种症状与生理书上的“Omega发情期”联系到一起,以为自己着凉发烧,跟老师请了假,就穿过跑道慢吞吞地往教学楼走。
摔倒在橡胶跑道上的时候,他尚有意识和知觉,听见班上的Omega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尖叫,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未看清来人的脸,先闻到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味道,比平时能闻到的浓烈无数倍。
运动会使信息素加快挥发,那人刚才大约在跑步,喘着粗气问:“同学,你没事吧?”
余棠想说话,嗓子干涩发不出声音,只得艰难地摇了摇头。
“嘶,这么烫,这是发烧了吧?”那人探了探余棠的额头,当即抱起余棠就往医务室跑。
余棠长这么大,几时被人这么抱过?他觉得羞耻,想让这个莽撞冒失的alpha同学把他放下,抬起的手本想推拒,在隔着一层布摸到那人同样热烫的皮肤时,不由得软了下来。
那人却误解了余棠的举动:“很难受吗?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