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蹙眉看了眼神色明显不太自然的刘师爷,抬脚便朝那道窄门走去。
“哎哎大师――”刘师爷大概从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和尚,连声叫着跟过来:“他不妨事的,真的。
他是我那不争气的长子刘冲。
自家人,无甚可疑的。
”
他大约是怕那看起来有些问题的大儿子在人前丢丑,见止不住玄悯,便又冲门后的刘冲挥了挥手,似是哄骗又似是驱赶:“冲儿听话,回你屋里呆着去。
爹在同大师说正事。
”
这么一说,倒是又得了玄悯一记不咸不淡的扫量。
玄悯语气冷淡:“你厅前着人摆了“曲水入明堂”,这局讲求东西藏风、南北聚气,阴阳两衡。
而你这西边却是个走风口。
”
非但如此,这西南角还逼仄晦暗,压着阴气,显然不是个两衡的局面。
薛闲顺着他的话,看了眼窄门后那阴沉沉的狭道,心说:要么这刘师爷当初请来布局的人是个半吊子,要么……这狭道就是刘师爷自己后来差人扩出来的。
果不其然,刘师爷一听玄悯的话,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尴尬地张了张口,道:“实不相瞒,这处狭道是后来改的。
”
说话间,玄悯已经跨过了门槛,站在了窄门之后。
刘诩那个大儿子刘冲见客人来到了面前,先是摸着墙朝后缩退了几步,又有些腼腆地冲玄悯笑了笑。
薛闲注意到他的腿脚也不那么灵活,倒不是有疾,只是看起来十分笨拙。
他长得倒不差,一看就随娘不随爹,白皮大眼,本该是个机灵相,笑起来也该十分讨喜。
可因为过于稚拙的眼神,他的笑就显出了三分痴愚。
显而易见,这刘冲是个傻子。
之前不论刘师爷怎么招呼,或硬或软,玄悯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会儿冲着一个傻笑的痴儿,玄悯却好像突然知道了“礼数”这东西――他对刘冲点了点头。
虽然依旧无甚表情,却多少算是个回应。
刘师爷的脸色顿时便有些绿。
显然,在玄悯眼里,他一个县衙师爷,还不如一个傻子。
窄门后面不只有一条狭道。
薛闲趴在暗袋口张望了一下,狭道尽头并非死角,而是有一间不甚起眼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