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被幽闭之后,圣人许他参加的第一个宴席。
宴席之上,东宫一党欲借众人醉酒之时,行谋逆之事。
他们要他亲自将毒酒递给圣人。
这件事只有他可以办到,旁人都不行。
太子有些发抖,他终究还是害怕的。
不是怕将毒酒递给父皇,而是怕别的。
陈安只好停下来,柔声安慰:“殿下,无论如何,我都会誓死追随你。
”
太子看向他,有些嘲讽地问:“你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吗?”
陈安点头,“我知道的。
”
太子继续道:“不,你不知道。
”他们都以为他定会谋逆,定会将那杯酒递给父皇。
陈安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粉,“若是连我都不知道殿下在想些什么,殿下活在世间,岂不是太孤独了些?”
说罢,他当着太子的面,将药粉倒入杯中,一口气喝下,笑道:“为君为子,弑父篡位,是为不忠不孝,殿下心性纯良,万不会做这样的事。
为人主君,臣子尽心竭力,拼死相从,若不相应,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事,殿下是宁肯牺牲自己也不愿辜负他人的。
”
太子欣慰:“知我者,莫若安儿也。
”
陈安看起来有些痛苦,许是吃了方才那碗茶的缘故。
“陛下,你命人备下的白绫,我不想用,舌头掉在外头,传说下辈子会变成哑巴,如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唱唱曲的。
还是砒霜好。
”
太子眼中有震惊、痛苦、愧疚。
原来他早就料到了一切。
毒药入口,陈安无力支撑,倒在太子怀里,抬头问他:“殿下,殿下也准备用砒霜吗?”
太子的泪夺眶而出。
他点点头,“是的,我也准备和安儿用一样的。
”
陈安觉得整个身体的气息都被褫夺了,胸腔里只剩了一口气,他用这最后一口气,缓缓道:“殿下,我先行一步。
”
此后世间再无陈安,再无太子跟前第一人。
他再也不能听他的曲了。
太子抱住陈安,嚎啕大哭。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