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细细观察,看他手法简单,扎的穴位正好她学过。
待诊治完毕,她朝大夫买了副针,还要好几天才能到盛湖,万一翠玉又晕船,她可以帮忙扎针缓解。
翠玉见她又带自己看病又买针备着,心里一阵发暖,之前背井离乡积攒的沮丧消散了些。
以后她就跟着禾生过了,禾生怎样,她就怎样,碰到一个好主子,总比在大宅里被人当牛做马的好。
扎完针,禾生到铺子上买了几个花灯,准备带回船上分给大家。
沿街往回走,熙熙攘攘满街人群,道路两旁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人们驻足花灯之下猜灯谜。
翠玉伸手护着,不让旁人沾着禾生的身。
官道很宽,主仆二人特意往人少的这边路。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吆喝,前头的人群急急忙忙散开,几匹骏马驰骋而来。
翠玉走在禾生左侧,根本来不及闪躲,禾生反应过来,用力拽住翠玉的衣袖将她往身边拉,一个踉跄,两人往右摔。
高高的马背上,为首的男人勒住缰绳,一身锦绣白袍,回过头查看,下巴微抬,盛气凌人。
背着光,禾生看不清他的样子,也不敢去看他的样子,只知道他身形清瘦,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不容人侵犯威严。
她扶了翠玉起身,裙角边都是泥土印,所幸人没事。
见是两个女子,跟随的侍从问了句:“要紧吗?”半点没有歉意的态度。
翠玉低头一看,禾生的手背上划了条血痕,伤口不深,但疼得她眉头紧蹙。
翠玉心里着急,朝马队喊:“能不要紧吗!有你们这么骑马的吗!撞着人了还悠哉得哉,难不成让我们干巴巴地跑过去等你们赔礼道歉吗!”
她声音虽小,底气十足。
喊话的随从怔了怔,朝前面的人看去。
马上的男子犹豫几秒,面容越发清冷,纵身一跃,下马准备赔罪。
他从光影中走出,仿佛踏着月光的碎白,腰间一块琳琅玉佩,随着他稳健的脚步一下下地晃荡,发出悦耳的声音。
身后的随从立马也从马背下来,毕恭毕敬跟着。
旁边看热闹的人聚过来,轻声讨论这是哪家的少爷,生得这般英气不凡,通身上下,好大的气派。
更多的人,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发展,连灯谜都不猜了,一个个手上提着灯笼伸长脖子。
禾生不喜欢被人议论,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情,让人们都散了才好。
一个钟头快到了,她和翠玉也得赶紧回码头。
眼见着男人一步步靠近,停在三尺外的地方。
不等他开口,禾生便道:“我们没事,以后出行小心点,这样难免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