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地抬着脚一步步缓慢靠近宁泠。
帮忙布置张贴喜字的宁泠,感受他幽幽的视线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无声。
裴铉嘴唇嗫嚅几次,嗓音才发出声音:“你真的要嫁给他?”
“对呀。
”宁泠笑颜如花,“侯爷莫非要抢亲?”
依裴铉的强权和地位,只要他想轻而易举。
冰凉刺骨的寒风,寸寸吞噬裴铉的血肉。
他孤寂地站在冰天雪地里不知多久,仿佛周身血液都被冻僵了。
许久许久后,他嗓音嘶哑,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不会,我会尊重你也发誓不再强迫你,这是你的自由。
”
他本应该大方地说出祝福的话,可如鲠在喉,难以发音。
他深吸口气,冻得僵红的手对远处林韦德招招手。
林韦德抱着一个木匣子靠近,宁泠不懂什么意思,眼神探究。
“这是些田产铺子地契。
”裴铉颓废地掀开盖子,示意宁泠收下。
宁泠坚决摇摇头:“不必了。
”
裴铉脸上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艰难说道:“你是泽铭的娘,双亲已故,我也算是你半个娘家人,是给你的陪嫁。
”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留着给孩子吧。
”宁泠摇摇头。
裴铉将沉重的木匣子塞给她:“孩子还有。
”
其实这是他以前准备的聘礼,他知道她没安全感不相信他。
没想到成了宁泠嫁给别人的陪嫁,可他能怨谁?只能怪自己。
宁泠不肯要,他将木匣子放在地上就离开了,身形不稳。
他担心再多看多想,他会克制不住自己,强迫带走宁泠。
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控,不想她的印象里他永远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裴铉迎着寒风,背离宁泠,嘴里一直默念尊重,只有这两个字才能促使他保持体面离开。
宁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抱起木盒子回了屋。
酒肆内裴铉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林韦德侯在旁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