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都是些寻常菜色,二人在路上走了一天,胃口却不差。
“……这世道,行路也难啊!”邻近一席的人叹道,“我听闻,又有商旅被山贼劫了道,血本无归。
”
“公台说的是剑南的山贼吧?”
这些敏感的字眼入耳,宁儿怔了怔,停住筷子。
“正是。
”只听那人道。
“听说那些山贼凶悍得很呢,不少北上的商旅行人,宁可绕远道也不肯走那边了。
”
“他们猖狂不得许久。
”一位老者道,“朝廷如今平定了突厥,分神收拾匪患是迟早……”
宁儿听着这些话,几乎大气不敢出,不禁看向邵稹。
邵稹却神色平静地喝汤,似充耳未闻。
“稹郎,他们说朝廷会去剿匪,是真的么?”回到厢房,宁儿忍不住,小声问道。
“嗯?”邵稹拿起一个刚洗好的李子,咬一口,“你怕?”
“不是我,是你。
”宁儿狐疑地看他,“你不怕么?”
“有甚好怕。
”邵稹道:“朝廷剿匪,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这些人过惯了贼匪的日子,下了山却不知何去何从。
我当初落草,也不过权宜之计,名氏出身都是假的,就算有人要缉拿,也捉不到我,除非……”他的声音拖长,看向宁儿。
宁儿一怔:“嗯?”
“你去告密。
”
宁儿忙道:“我不会告密!”
“嘘!”邵稹瞪眼。
宁儿忙捂住嘴巴。
仔细听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再看向邵稹,他似笑非笑,宁儿忽而明白自己又遭了戏弄。
邵稹迎着宁儿瞪来的目光,神色自若。
“宁儿,”他拿起另一只李子,饶有兴趣地问,“你觉得山贼是坏人么?”
宁儿点点头:“是。
山贼劫人钱财,就算不伤人命,也是作恶。
”
“那我呢?”
“你……”宁儿想了想,摇摇头:“你不是。
”
“为何?”
“你帮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