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么?”薛霆问。
“在,都在。
”家人答道,这时,忽而看到他身后那器宇轩昂的青年,愣了愣。
待他们入内,家人们忙凑到一处议论纷纷。
“那是何人?是……是邵郎君么?”
“不能吧,穿着五品官服呢……”
“怎么不是,就是!你忘了,邵郎君当上了益州司马。
”
“真的?啧啧,要说他打扮起来,可真是俊俏,那气势,啧啧……”
“可不,方才我还想是哪位新进的才俊……”
薛府与去年所见,并无多大变化。
不过今日着实热闹,在外面已经能听到里面阵阵的说笑声,邵稹对此地多少有些拘束,才进门,脚步便收小了些。
“今日母亲做寿,父亲请了好些京中的亲戚好友。
”薛霆解释道。
“做寿?”邵稹讶然,踌躇道,“可我不曾备贺礼。
”
“不必贺礼。
”薛霆莞尔,“我父亲和母亲都说了,你在西域救了我和宁儿,来赴宴便是礼。
”
“哦……”邵稹讪然,心中却更是忐忑。
救命恩人……不必贺礼……他倒愿意他们别说这些,自己今天可是专为见宁儿来的,却活脱要赴鸿门宴似的……
主人和宾客都在后园,还未入内,只听得乐声悠扬,笑语晏晏。
待得踏入,只见宾客皆锦衣华服,穿行春花绿树之间,相映成景。
见得薛霆来,许多人打起招呼,又朝邵稹投来好奇的目光。
邵稹面上带着笑,眼睛却急切地寻找着宁儿的身影。
待转过一处假山,忽然,他望见一处水榭上,宁儿穿着一身茜色罗裙,窈窕如仙子。
心中正喜,下一瞬,他却看到宁儿身前站着一个人,锦袍玉带,白面带笑,一看就是个长安富贵之家的公子。
心中有一股气憋起,邵稹正想先,冷不防,薛霆道:“父亲,母亲,致之来了。
”
邵稹猛然回神,朝前方望去。
果然,薛敬和韦氏正坐在一扇八面大屏风面前,与几人饮酒叙话。
薛敬一身宽敞袍服,看着舒适自在,满面红光。
韦氏则身着盛装,与下首一贵妇笑语,甚是和乐。
“致之。
”薛敬看到了邵稹,脸上笑意温和,“许久不见,快上前来。
”
许多目光朝邵稹看来。
邵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朝薛敬和韦氏一礼:“稹拜见薛公,拜见夫人。
愿夫人四体康直,寿比南山。
”
韦氏微笑:“致之多礼了。
”
薛敬让家人引邵稹入席,抚须对众人道:“致之乃是老夫妹婿家的故人之子,此番元钧往西域,两番遇险,幸得致之相助。
陛下嘉奖其功勋,将他任命为益州司马。
”
众人闻言,纷纷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