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脖环交给他。
陈泊秋没有多犹豫就将匣子打开,略显残破的脖环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他对自己当时将脖环扯断成什么样子已经没有清晰的记忆了,但能看得出它有好几处衔接的痕迹,内侧那些常年和他的血肉绞在一起的细管和绵针也都被取掉了,这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个有些陈旧的饰物。
陈泊秋怔怔地看了它一会儿。
脑海里似乎并没有出现太多脖环给他带来的痛苦回忆,他只是在想,自己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脖环,似乎是在他还很小很小,刚刚开始记事不久的时候。
后来,它就一直紧紧锢在他的脖颈,那么漫长的岁月里,它像个刑具一样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他,让他无论清醒与否都仿佛被禁锢在噩梦中无法挣脱,他一直等到山穷水尽之时,才剐骨抽髓一般将它从自己身上剥离。
陈中岳不是会给他留退路的人,他应当是与脖环同生共死,他从来没想过,取下脖环,他还能活着。
那,陈中岳就更不会想到了。
陈泊秋拿起匣子里的脖环,苍白的指尖被漆黑的脖环衬得青灰一片,脖环上的蓝色晶石散发着和他眼睛一样冰冷幽深的光。
他拆开一处连接口,将后颈微长的黑发拨开,露出了脖颈上苍白透明的皮肤和盘踞在那里最为狰狞可怖的一处疤痕。
他将脖环重新圈在自己的脖颈上,又将它轻轻扣住。
许慎愣住了。
这并不只是因为陈泊秋把脖环戴了回去,而是他从看到脖环到把它戴上去,整个过程的神情、动作甚至呼吸都从容平静,就像他只是在某个清晨醒来,按部就班地戴上他每天都会佩戴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饰品。
被撩起的黑发又自然而然地垂落下来,零落地掩在陈泊秋的颈间。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许慎:“这样,和以前一样吗?许舰长。
”
许慎有些不敢直视那双漂亮得有些过分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的脖环看:“正面看,没什么区别。
”
陈泊秋扯下脖环之后,最大的伤口在后颈,几乎快撕裂到颈骨处,与之相比,前面的伤疤不算显眼,脖环也基本能够覆盖住。
“好,”陈泊秋点了点头,又问,“您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许慎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知陈泊秋:“博士,当时我不在现场,细节可能有所偏差。
但可以确定的是,十方海角任何的医疗器械、技术、药物,都无法在那种情况下保住你的性命。
是在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