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宁知然的手拢在掌下,覆着他挂了D档,随即就轻飘飘地挪开,握住方向盘。
宁知然僵在那里,手搭在档位上,孤零零的,无所适从。
然而顾承锐目不斜视,宁知然只能干愣几秒,慢慢像个透明人一样把手收回膝头。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顾承锐打破沉默,把宁知然心情中所剩无几的那一点榴莲香气彻底驱散。
他问:“你最近有和大姐联系吗?”
“没有,”宁知然很意外,“怎么了?”
“我爸的秘书刚才来电,今天上午他们去平安信托签合同,乙方的负责人与大姐同名,但我爸也没见过她本人,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场合也不好谈私交,就让我问问你。
”
宁知然想了想,顾承锐父母与宁崇媛确实都在深圳,她若是这些年没跳槽,也差不多该做到这个级别了,便说:“也许是吧。
”
顾承锐犹豫片刻:“秘书还说,他无意中在茶水间听到几个员工聊八卦,讲……大姐之前好像请假做过一个什么手术?”
宁知然愣了一下,有些无措:“……她早就不和我联系了,你知道的。
”
顾承锐记得,宁崇媛是他们毕业前三个月左右突然消失的,彼时宁知然刚拿到A证,当年就业形势还没这么糟,找工作也很顺利,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而他最最依赖、像母亲一样把他抚养成人的大姐,却一夜之间搬出家门,辞了工作,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顾承锐瞥了他一眼:“下次到深圳,有机会去看看她?”
宁知然卸了力靠在椅背上,却偏过脸,固执而笃定地摇了摇头:
“其实20年春节,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
宁知然用的是叙旧口吻,没有什么波澜,可在他的时间刻度里,这不过是两个多月之前发生的事。
“她让我管好我爸,不要让他再骚扰她问她要钱……她的生活里不需要吸血鬼和杀人犯。
”
顾承锐诧异,他隐约能明白这两个词汇是在骂什么,但却没想到宁崇媛对宁知然也会说这么重的话:“……没别的了?”
宁知然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一句话,她就挂了,再打回去,那个号就是空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