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过去的你发来的消息,未来的这个你在读过后,也会立刻删除?”
顾承锐颔首,慢慢道:“由于平行时空的‘我’有无数多个,所以即便我十分钟不看手机,这条提醒事项十分钟不删,可这十分钟里的每一秒、每一毫秒、每一微秒、每一纳秒、每一皮秒,乃至于每一段小到无法计量的时间,都会有某个‘我’正在删除。
因为平行时空足够多,所以不需要担心内存爆炸,删除和储存的速度是等价的,抵消了……总之你意会一下。
”
说到这里他有些词穷,不知如何恰当描述时空的无穷性,毕竟他们两个都不是学物理的,只能靠一些观赏科幻电影的经验进行不靠谱的推断。
宁知然消化了半分钟,又问:“楼下墙上的那些照片……”
顾承锐已经猜到他后半句要问什么,直接道:“我看到了,背面有‘你’的标记,重复的日期和根本不现实的行程。
如果真的存在所谓时空坍缩,我想那些照片应该会是证据。
”
卧室又陷入静寂,只有挂钟的秒针声不断,遵守着底层逻辑可能并不成立的时空规律,让人不寒而栗。
顾承锐却还有闲心开玩笑:“你记不记得我们大三下学期选了一门”
“亚伯拉罕宗教研究。
”令宁知然崩溃的是他已经被同化到完全get到了这个玩笑。
顾承锐打了个响指:“咱俩现在的状态就像那年期末闭卷考完走出教室。
”
宁知然揉了揉眼睛,从不亚于工作状态的理智中抽身,终于后知后觉地体味到不知所措。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没洗头没化妆在街上偶遇前任”的难堪感。
尽管早就隐隐有了猜测,可不到公开处刑这一步,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气氛变得极其怪异,就好像过去数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梦,而他们互为最熟悉的陌生人,阔别两年、不通音讯。
他忽然无地自容,数个小时之前无比亲密的缠绵就像巴掌一样打在他身上。
他假借婚姻的遮羞,暗示了那么多次“爱你”,甚至在顾承锐坦白自己对婚姻的态度之后,他还是在说“爱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宁知然盯着面前的虚空,轻声问:“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现在话都说开了也没必要粉饰太平了,没必要装给彼此看了,我们离婚吗?要我……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