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都这般懒,也不知道将这个关城做得再大些。
那样,我能陪他走到晚上了……
“霓生,我记得你是淮南人,是么?”沈冲忽而问道,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正是。
”我答道。
“元初说,你祖父是个文士?”
“正是。
”
“是何名姓?”
“云重。
”
沈冲颔首,道:“我观你平日言语,知晓之事甚为广博,可是你祖父之故?”
没想到他竟然琢磨过我,还知道祖父,这让我又是自豪又是心旌荡漾。
“正是。
”我笑笑,“我自幼受教,无论读书识字,皆祖父亲自教授。
”
“如此,”沈冲亦微笑,“你祖父必是个才学出众之人。
”
我认为他这话颇为真知灼见。
祖父听到也定然高兴。
但做人总要谦虚些,尤其是在如意郎君面前。
“公子过誉。
”我婉转道。
可惜走不多时,公子的一个侍卫跑来找我,说公子回来了,让我过去一趟。
我只得告别沈冲,怀着十二分不情愿跟他回去。
到了屋里,只见公子已经坐在了案前。
他看上去兴致不高,没有了刚入城时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未更衣,似乎一回来就坐在了这里,翻看着面前堆得似小山一般的文书和地图,眉头锁起。
“公子仍疑心鲜卑人有诈?”我将一杯茶放到他案前,问道。
公子没有抬眼,片刻,道:“我在想秃发磐和他的兵马都去了何处。
”
我说:“鲜卑人不是都溃散了?连遮胡关也不战自退,逃得无影无踪。
”
“正是如此,才更该防范。
”公子道,“鲜卑人每战溃逃,则无从歼灭,月余来,鲜卑人并未因战事折损兵马。
遮胡关易守难攻,鲜卑人就算为疫病重创,何以不战自溃?进展如此轻易,殊为可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