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曾察举出仕,但不喜官场喜气,中途离去,游荡天下数十年,直到收养我之后才回乡安居下来。
除了那套诡异的奇书,别的书也一应俱全,摆满了几间厢房。
在我记忆里,祖父每日所做的,就是先到地里看看佃农们耕作,然后回来吃饭看书。
我知道乡人并不太喜欢他,却十分敬畏他。
他脾气乖僻,乡里哪怕是最有人望的士绅来借书,他也不借;但他又颇有本事,能预知干旱雨水人祸天灾,比半仙算得还准。
“我母亲说,你祖父定是中了妖邪。
”我家的佃户的儿子阿桐在私下里偷偷跟我说。
我瞪他一眼:“你再这么说我就告诉我祖父。
”
阿桐瘪着嘴走开。
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祖父对我很好,他的所有东西,我都能看能动,我问他任何事,他也会耐心地给我解答。
跟他住在一起的日子,我一直无忧无虑。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到我十四岁的时候,走到了终点。
祖父去世,膝下无子。
在颍川做太守的族叔云宏亲自过来奔丧,说要将我收养,并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对方名堂甚大,是骠骑将军袁恢的五公子,
“贤侄女有所不知,那袁公可是当今太后的弟弟,今上的舅舅。
”叔母拉着我的手,亲切地告诉我,“你叔父与袁公一向交好,只可惜你姊妹们都定了亲,袁公也只有一个儿子未婚配,你二人年纪相当,却是正好,待得丧期过去,便可完婚。
至于嫁妆之事,你祖父去世前曾言明田产都在你名下,自是随你傍身,你叔父另给你置办嫁妆。
”
我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们从前露面甚少,如今却巴巴地来示好,原来是打着这般主意。
这个族叔连袁氏都巴结到了,煞是官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