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严祺缓缓道,“我们全家都会丧命。
”
容氏望着严祺,忽而以袖掩口,笑了出来。
“你莫非也魔怔了。
”她斥道,压低声音,“她还说圣上降罪杀了我们。
小儿的言语怎可放心上,不是说好了不提了,传出还不要命。
”
“自是不与旁人提,只你我二人说一说。
”严祺拿起那本书晃了晃,道,“此书,乃是我向高人讨的,说梦中千言万语,皆有解法。
”
容氏睨着他,颇是无奈。
严祺不爱读书,对鬼神之事却是热衷得很。
京中的贵胄圈里,热衷清谈玄学求道问仙的人不少,严祺也被带着对这些有兴趣,还曾经花重金买些所谓的仙丹回来,被容氏好一顿训斥。
“莫不又是那个什么终南山来的高人。
旁门左道,你还是少信些,空费资财。
”容氏叹口气,劝道。
严祺摇头:“这你便不知了,这书上说了许多小儿重疾转生,得道通灵之事。
漪如那时醒来性情大变,我是越看越觉得像。
”
“如此说来,你也信她说的那些,圣上会将我们全家杀了?”
严祺:“……”
“这……”他有些讪讪,“自须从长计议。
这书上还说,梦里带出来的话,不可照言语直解。
譬如,梦中被蛇咬了,那并非是真会有蛇来咬,而是财运上身。
”
第16章
重生(十五)
“这与漪如何干?”容氏不耐烦。
“自是有关。
”严祺振振有词,“你想想,漪如年纪小,知道什么玄机,自是看见什么说什么,我等切不可照她原话来解。
”
容氏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些迟疑之色:“是么?”
“我先前也觉漪如那是梦中受惊所致,可今日她说起见到神仙,却教我警醒过来。
”
“怎讲?”
“我今日饮酒之人,确是宋廷机。
”严祺道,“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他目光灼灼:“他说想觅一处宅子,向我借钱。
”
容氏讶然……
?
日子一天天过去,漪如也觉得,自己不再似先前那般,每日昏昏欲睡。
她觉得自己的魂魄和身体,就像一株刚移栽的苗木。
初时水土不服,苗木病恹恹的,待得日子长了,与土壤适应,便重新扎根生长起来。
见漪如恢复过来,严府上下自是欢喜,可仆婢们却觉察出了不寻常。
这位闺秀的性子,竟是变了许多。
比如,她从前喜欢乱发脾气,一个不顺心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