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巴不得,好事都是真的,坏事都是假的。
我却觉得,你将漪如所言当作真事,倒也无妨。
”
严祺讶然:“怎讲?”
“自是要你远小人亲贤人。
”容氏语重心长,“我早说过,宋廷机此人,既街坊风评不佳,那必不是什么好人。
你再看看你那一干酒友,全都在漪如说的人里面。
他们每日对你追随左右前呼后拥,难道真是喜欢你么?不过是见你使钱大方,又跟圣上亲近,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罢了。
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真性情,全是惯于逢场作戏的。
你好的时候捧着你,你不好的时候便落井下石,古往今来,这样的人难道少么?”
严祺一向不爱听这话。
在他看来,这些人是看中了他的好处才贴过来的,没错。
但人生在世皆以利往,也只有能让别人有利可图,别人才会聚过来。
古往今来的英雄人物,谁不如此?能让人看得上,心甘情愿跟随,那就是了不得的本事。
但现在听得容氏的话,他也觉得有些踌躇起来。
他自来到京中生活,与宫中来往频密,知道许多事。
从小到大,倒台的权臣他见过不少,世态炎凉也见了许多。
不过,他一直觉得自己当下是刚刚起步,正当笼络人手之时,当广纳贤才来者不拒。
至于以后会如何,等以后再说。
现在,严祺也这么想。
但当有人跟他说,自己或许会死在这些人手上的时候,那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严祺想到漪如诉说的梦境,脊背又是一阵发凉。
容氏看着他那变幻不定的脸色,道:“怕了?”
严祺「啧」一声:“她言之凿凿,岂有不怕之理。
”
容氏道:“我且问你,若这梦境是实情,你待如何?”
严祺张了张嘴,好一会,讪讪道:“总不好造反。
”
容氏的嘴角抽了抽,笑出声来。
“造反自是不可行。
”她给严祺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道,“你又不是啸聚山林的好汉,使不得刀弄不得枪,如何造反。
我问你,你可算过命?”
严祺看着她,摇摇头。
他虽然敬重鬼神,逢庙必拜,但一向对卜问之事敬而远之。
“算命做甚。
”他说,“算好了欢天喜地,算不好便愁眉苦脸郁郁寡欢,一切自有天意,我不做那等蠢人。
”
容氏嗤笑:“那你为何听了漪如的话这般紧张?她也不过是跟算命的一样,说了件坏事罢了。
”
“那不一样。
”严祺随即道,“算命的只会说是凶是吉,却不会把全家人如何获罪如何赴死都说出来。
”
“说得再清楚,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