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找到她,看不清她的脸,但预感到她要死了,因为她几乎没有挣扎,只是以一种慢镜头般的方式下沉。
直到一个巨浪涌来,带着她拍向粗糙的岩壁,他用尽全力把她拉向自己,弓起背环抱住她,随之而来的便是贯穿整个右侧身体的撞击,却感觉不到痛。
腥咸的海水灌入他的鼻子和嘴里,泛起泡沫,让他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只有浪涌的声音。
他知道时间的流逝的速度未曾放慢,但每一秒钟都好像变得很长。
不知多久之后,两个身穿橘色连体泳衣的救生员接连蹿入水中,把他们分开,带上水面。
短暂的黑暗之后,他睁开眼睛,看到方杰雯躺在一块平展的白浴巾上,一轮心肺复苏术之后,吐出一点水,仍旧没有醒过来,青色的血管像大理石纹路般在皮肤上蔓延开来。
几秒钟的静默之后,他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她却终于动了一下,胸腔深处传来细若游丝的啸叫声。
也就是在那个时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会永远爱着她,直到生命终结,矢志不渝。
25.CourtHearing庭审
说到这里,Han突然停下来,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双手。
“后来呢?”李孜问,“他告诉你那些事情之后,九月九日夜里,在银厦,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离开了。
”他极其平淡地回答。
李孜看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当天下午,Ward收到检方追加证人的通知,不出他们的所料,巴黎那家婚礼用品商店的店员果然就在其中,而且,就是他们在巴黎时见过的那个Charmaine的女经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也用最快的速度走完了辩方开示证据的程序,并向法院申请传政令,以获得一些取证有难度的证明。
所有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李孜一直都觉得遗漏了什么,好像有根细线牵动着她记忆深处的某个点,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点究竟在哪里。
只可惜她不像通常快要离职的人那样清闲,连停下来好好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Ward突然问她:“想试试在刑事庭上说话吗?”
李孜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头也没抬,挥挥手叫他别闹了。
没想到那个胖子却是认真的,提出要她来负责辩方举证的部分,甚至还开玩笑说:“反正你要去西海岸了,就算搞砸了,那里未必有人知道。
而且如果加州的律考过不了,你也就此隐退了,这是一生难得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
李孜打断他的俏皮话,说:“我打算提交免试申请。
”
“你资历太浅,不会批准的。
”Ward一盆冷水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