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扫来时,眸光漆黑、沉锐、深不见底。
即便已经见过无数次面了,视线与他撞上时,孟雪卿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面红耳热。
“怎么来了这里,你身子弱,不宜四处走动。
”
这年二十一岁的江揽州,早已褪去了年少青涩,轮廓越发深邃冷刻,嗓音也低沉沉的,像是能透穿人的耳膜,直接敲到人心脏上去。
与他对视不过一秒,孟雪卿便招架不住垂下眼眸,“先前听婢女说,殿下这边出了些事,我见李医师走得急,担心殿下……便过来看看。
”
顿了顿。
孟雪卿又忍不住仰头,“听闻殿下带了一位……美人回来,可是那位美人身子不适?”
“府上医师皆是男子,有些事情可能不大方便,殿下可需要雪卿帮忙做些什么?”
听到“美人”二字。
江揽州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一个肆意妄为的女人罢了。
有下人照看便是,不值得孟姑娘亲走一趟。
”
一个肆意妄为的女人罢了。
若真如此,你为何会抱着她走了一路,还将人安置于樾庭?
提起她时,眉宇又为何有讥诮与黯色闪过?
后面这些话,孟雪卿当然不可能真问出口,她只是突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心口闷闷地疼痛起来。
捂着心口咳了两声,她尽力稳住神色,闲话般道:“那她……可是殿下的故人吗?”
示意一旁的丫鬟给孟雪卿罩上披帛。
江揽州语气无波:“嗯。
”
言罢吩咐萧夙:“外面风大,派人用轿辇送孟姑娘回东阁。
”
第9章是他的女人
浑浑噩噩,模模糊糊。
薛窈夭昏迷期间做了许多场零零散散的梦。
梦里有小时候,那时娘亲还在,父亲也没有性情大变,哥哥给她扎了崭新的纸鸢。
春风拂过杨柳岸。
最终纸鸢在欢笑声中飞上蓝天。
梦里也有傅廷渊的身影,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他教她读书写字、走马吟诗,他会在她每年生辰那日为她刻上一只木雕娃娃,还会包下京中最好的酒楼,请戏班子为她唱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