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允坐在紫檀木交椅上,锐利双眸望向寂静无声的湖面,薄唇轻抿。
见李凝如走进,挺直腰杆,温言道:“凝如坐在朕身边吧。
”拍了拍一旁藤椅。
李凝如颊侧泪痕未干,坐在藤椅,偏头不去看他。
哑奴给?她倒了杯酒,琉璃杯流光溢彩,醇香酒气四溢。
她不能不接,她没有违抗圣意的能力。
仰头喝下那杯酒,热流灼烧咽喉,她指尖发颤。
“朕还记得你刚入宫的时候。
”他放下酒杯,“凝如最喜欢坐在湖边了,穿一身蓝,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
李凝如不喜欢,她只是恨,可她不会将?内心想法告知他,只是一味附和:“嗯……皇上记性真好。
”
他抬眼看她:“朕喜欢你满头珠翠穿金戴银的样?子,很好看。
”
“皇上喜欢就好……”
“你为什么不愿向朕袒露心声呢?”闻人允摸了摸僵硬的膝盖,“凝如心里恨朕,朕知道的。
身处异乡,一定有很多身不由己,况且要面对的人还是个痿躄。
”
“臣妾不敢嫌弃皇上。
”她浑身被酒气笼罩,眼前?一片模糊。
哑奴呈上一盘鹅卵石。
“罢了……凝如还愿意掷石子吗?”
她的那双手不常做什么,平时总是戴着护甲,一切全仰赖别人,时间一长,竟做不出复杂的动作。
她拿起一块圆润光滑的石子,抓在手心。
湖面撞出阵阵涟漪,水花四溅。
石子沉入深不见底的湖水,又恢复宁静。
她的心也猛地一坠。
又拿起一块稍大的石子,用力扔向湖面。
鹅卵石啯的一声破开平静湖面,水珠溅在湖畔青草地,溅在她的金丝裙摆。
她的人也猛地一坠。
摔在草地,身体瘫软,呆呆望向坐上男人。
嘴角溢出毒血。
“凝如。
”他一遍遍重复,“凝如,凝如……”
掩面叹息:“你好傻,合于利,不合便止,多简单……朕不知你的内心是否知道,朕没有时间去想。
天子本就无情。
”
她张开唇,嘴里满是血,呜呜咽咽吐出几个字:“臣妾知道。
”
可臣妾没有办法。
“十年之前?,朕本打算除掉你,可你的石子又不偏不倚砸中朕。
”他双目空洞无神,“朕很怀念那些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凝如有时有些拧巴,但本性不坏。
朕与你在一起,很舒心。
”
李凝如只是冷笑?:“……皇上,您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