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想没想通,容儿不确定,不过容儿倒是真情实意希望她能快些走出来。
施了一礼,容儿告辞。
“姑娘,您能看明白就好。
”缀锦感叹,“况您和六殿下也是打小的交情,想来六殿下不会亏待您的。
”
元月不知,赐婚圣旨下达的半个月里,杜阙隔三差五差人来府里问候,每回来那几个小厮手里皆提得满满当当的,库房都快堆成山了。
“是吗?”元月心不在焉,“但愿吧。
”
缀锦还想劝几句,却听元月说:“去搬个火盆来吧。
”顺手掀开了锦被,遍布锦榻的信笺尽然显露。
缀锦没敢多探究,不多时抱了火盆进来,彼时元月已将信笺收拾成厚厚一摞,火盆刚落地,那一摞信立马挪了地方。
元月打亮火石,稍作踟蹰后把火石丢到盆里,盆内登时蹿起一簇火苗来。
看清那些是公孙冀写给她的信以后,缀锦心情格外复杂,不知该替她高兴还是惋惜。
再厚的信,终究是纸做的,不经烧,不消多时,盆里便铺满了灰烬。
元月忍不住呢喃:“他,不会回来了。
”
杜衡信上说,公孙冀的尸首找到了,士兵是凭尸体腰间别着的一块儿绯色玉珏辨认出他的身份的,那玉珏上分明刻着两个字:勉之。
而那块儿玉珏正是她送给他的,“勉之”二字也是她花了半个月亲手刻上去的。
他当真,不会回来了。
二月二十六宜嫁娶。
铜镜里,倒映出一张清瘦的面容与一道忙碌的影子。
“姑娘生得真真美丽动人,同六殿下真乃一对璧人。
”喜娘为她戴上发冠,对镜摆弄许久方才满意,“吉时快到了,姑娘瞧瞧,可还有哪处不满意的,老婆子好趁这会儿再调整调整。
”
元月摇头浅笑:“不必了,我很中意。
”
嫁衣是宫中数十位绣娘花半月时光精心裁制的,头上的凤冠是宫中能工巧匠重金打造的,就连这化妆用的胭脂水粉亦是皇后娘娘特意派人送来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