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从今天起,你每日罚抄一遍太玄经,若是赶路那就先欠着,我会记住天数,待回到钦天峰一并抄写。
”
林浪遥这辈子不怕天不怕地,唯独怕两件事物。
一个是温朝玄。
另一个就是温朝玄罚他抄写背书。
他小的时候开蒙识字,就没少被温朝玄打骂。
因为他在书案前坐不住,才刚坐下便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不是眼睛偷朝窗户外面瞄,就是磨蹭着屁股总想往外逃。
温朝玄后来想了个办法,每次给他讲课的时候就把林浪遥全身捆起来,固定在桌案前。
这下林浪遥总能老实坐定了,但温朝玄很快又发现另一个问题林浪遥一翻开书本看见文字便两眼鳏鳏恨不能长眠。
有时候他看起来好像捧着书在认真研读,当温朝玄走过去把他手中书一抽,才发现这家伙早已经睡得口水长流。
于是温朝玄又改变了对策,干脆在讲课的时候把林浪遥倒吊起来,又或者让他倒立在墙根背书读书,在如此困苦的条件下,总不能再睡着了。
现在回忆起那段孩提时光,简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温朝玄为了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大字不识知晓武勇的白丁,可谓煞费苦心,而林浪遥这个罪恶之源,也过得非常艰难。
所以远离寒窗苦读的百多年后,猛然再听见温朝玄让他罚抄书这件事,无异于晴天霹雳,天崩地裂。
林浪遥的天,塌了。
师徒两一前一后走进客栈后院的时候小医修已经醒了,他在原地不停绕圈,抬头看见林浪遥明显瑟缩一下,林浪遥却没心情再逗他了。
温朝玄到灵雕的槽厩里,蹲下身,在昏迷的修士身上一阵检查,摸索出一块卢氏山庄的出入令牌,确认了他确实是卢氏的人。
温朝玄拿着那块令牌,沉吟着走出来,看向小医修,声音清冷地问道:“卢氏要请你去医治谁?为何在绑架不成后还要怒而伤人。
”
周少阳张着嘴傻乎乎看着温朝玄的脸,似乎从没见过如此风采的人物,听见温朝玄问话了才醒过神来,嗫嚅着唇,揪住自己衣袍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温朝玄看出了他有顾虑,目光轻轻扫向中年修士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说:“事情总需要解决。
”
周少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登时就听出了温朝玄话里的意味,那个卢家的门人总归是要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