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糖的,那就说明今年祖母领着人来无想山踏青来了。
是因为自己在祖宅,所以也不来庄子上了?
月圆问不出口,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天要黑了,快些回去吧。
”
也许是奇怪姑娘没有多问,琼琚的面上有吃惊之色,她嗫嚅了几句,眼睛里有几分怜悯。
然而一旁的青楸却翻了了白眼,拉她一把,没好气地催促道:“再不回去,莫不是想挨说?我看你也是闲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拾搭(1)。
”
琼琚闻言,再看月圆的眼神有有些歉意,低头跟着青楸走了。
月圆背过身去,善儿就过来看她的脸,像是在观察姑娘的神色,月圆垂着眼睫模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把善儿送回来了家,月圆和雪藕交待了一声,便往山脚下去,打算去看看木头屋子前的药圃,也为散心,也为照料药材。
她这三年在山脚与村子之间走惯了,偏僻乡野,一向安静,月圆的耳朵里,却能听到草动虫鸣的声音,令她心神安宁,脚步也变得从容。
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她看见至远处有一片灯火,那里是一枝园在无想山的别院,举家来踏青,必定是会住在那里。
现在该是用晚点的时候,别院里一定是忙碌又热闹。
她忍不住想去看一眼,好像有什么放不下的、又未尽的事,上山的路上看见一棵棵的树,每一棵上都有碗大的疤,那是树枝被砍掉留下的伤疤,好像多了很多眼睛。
从半山腰往下看,别院里的灯火摇曳,有小娃儿在跑来跑去,会是四叔家的荃儿妹妹吗?
她从一枝园走的时候,荃儿才满月,三年了,一定早就会跑了。
院子里的丫鬟忙忙碌碌,厅里该是摆上了宴席。
父亲会来吗?
也许不该再称他一声父亲,除夕夜的事,她至今无法参透,父亲为什么想要她的命。
她在山石上坐了很久,只觉心灰意冷,蛐蛐儿在她的脚边叫的热热闹闹,月圆踢了草丛一脚,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
身后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了哼哼哼的声音,月圆下意识地回头看,一头黑猪正用鼻子拱着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