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圃里的泥土都没有上冻。
再出发的时候,雪越下越大,地上渐渐积起一层薄雪,每走一步都有些打滑,月圆不敢走快,慢慢冒雪往前走,身后忽然传来了马的嘶鸣声。
回身向后望,只见山溪对岸,一乘快骑风驰电掣般而来,高扬的马蹄踏破了结了一层冰的溪水,碎冰与雪沫子溅出寒凉的弧线,圈出了马上高大如山的人。
起伏的群山下,大雪接天连地,来人一身黑色轻裘,风帽压的极低,俯身纵马的身姿像一枝离弦箭矢,迅捷、有力。
眼见着来人快要驶近了,江月圆提着篮子仓促地向后让一让,岂料脚后跟触上一块凸起物,将她绊住,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吃痛,撑着雪地的手也火辣辣地疼,有强劲的风过耳,刮上了她的脸,月圆从地上仰头看,快骑疾驰而过,马上人匆匆一眼看过来,双眼像染了血,黑瞳像碎裂的星。
这双眼睛只在月圆的脸上停留了一两息,旋即转头,疾驰而去,马蹄踏开的雪沫向后飞扬,溅了月圆一身一脸。
江月圆吐了一口气,开始和自己的衣裳生气。
从江家带回老宅里的衣物里,棉衣最不好拿,裘袄鲜少穿,她今日为了劳作,特意捡了轻便的袄子穿,只是凝脂色不经脏,沾了雪地上的泥,怕是洗不干净了。
短暂的生气过后,她撑着篮子起了身,又听见溪水对岸传来马蹄声,又有几乘快骑疾驰而来,同样踏过山溪,马上人搭弓射箭,向着前方射出迅疾的箭枝。
“嗖嗖”
像是冲着先前那人来的。
江月圆吸取了教训,远远地就往后藏,然后那些快骑却追着她来,为首之人身着狐裘披领,高高在上地向她俯视着,却在江月圆回头的瞬间,眼神里多了些惊诧的情绪。
“一炷香之内,可有一人一马经过?”为首之人先问,顿了顿,笑容玩味,“姑娘若是看见了,莫要隐瞒。
”
在云丘雪岭之间,这女儿家提篮慢行在雪地上,单看衣着背影,像是左近的村女,然而回头一望,肌骨如玉,色如春雪,尤其是被冬红的眼圈鼻尖,动人心魄。
乡野中,竟有如此绝色,叫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出几分诡谲之感。
月圆低下头去,看着雪地上两列显著的马蹄印,心知不能乱说,装出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往前快步走去。
“原来是个哑女。
”为首之人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动作,也摇了摇头,“这等国色,岂能在山坳里蒙尘?捉不到人,捉到个美人献上去,也是头功一件。
”
其他人都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