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仿佛漂流在深海的孤灯,黑暗放大了不安和恐惧,但那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冕下没有出来过,你们却无能为力?”
灯光微晃,高大的影子融入黑暗,光芒照亮了一道消瘦矮小的身影。
祭司有着与声音不相符的清秀面容和娇小身材,他缓缓走下台阶,抬起右手,打开最后一道石门。
进入地宫的虫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兜帽长袍。
“无用,愚蠢,你们和石头有什么两样?”
雌虫侍从脸色一白,头佝得更低,害怕随之而来的责罚。
“祭司大人,当务之急是规劝冕下。
”一双手从雌虫侍从手中接过提灯,他的声音很年轻,沉静内敛,正是冕下未来的雌君槐里大人:“我想他们一定尽力尝试了。
”
侍从情不自禁抬头,羞愧道:“槐里大人,祭司大人,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可是冕下不肯回应,我们也不敢太过靠近那扇门。
”
槐里抬手止住侍从的话。
“呵。
”祭司只回应了一个冰冷的音节。
侍从抖了抖,低着头颅退下。
槐里穿着白色的肃穆长袍,身材比祭司更加高大,雌虫纤长锋利的羽翼温顺的合拢在背后,逶迤曳地,仿佛一件银色的披风,他安静的跟在祭司背后,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
甬道尽头是一扇普通的橡木门,温暖的光线从缝隙里泄露出来。
那扇小小的门静静伫立在黑暗最深处,离祭司和槐里很远,至少需要步行五分钟。
祭司看了一会,停下脚步,看着槐里。
他的目光中没有感情的成分,祭司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如此,这位快要一百多岁的雄虫是这座地宫的戒尺,他修正一切不符合地宫的地方,包括槐里,这位他精挑细选的温顺雌虫。
他精心为冕下准备的雌君。
烛火安静的燃烧。
地宫深处居住着整个星球上最尊贵的雄虫,他是这座灰白地宫的核心,被书写在虫族的历史书,律法里,所谓的最高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