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们送来。
”
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也没人理他,过了一会儿,转身要走,就听门外一声冷喝:“妹妹有说要你走了吗!”
却见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宝玉。
宝玉横眉斥道:“主不主奴不奴的东西!难道你比妹妹正经二品大员嫡女的脸面还大?你也不用瞧不起人,这两只破花只管拿回去自己带吧,妹妹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偏你挑了两只剩的来。
你原是太太的陪房,我也动不得你。
听说你女婿不是个好的,年上在扬州城时四处嚼舌子,把府里几辈子的巧事都传了出去,连姐妹们的闺名都有胆子浑说。
前日在外面近因卖假古董和人打官司,又仗着主子的势利欺人,几万两的古董都敢造假,国法家法犯了个遍。
我只告诉你,叫你女儿回去等着抄家问罪吧。
”
歇了口气,又道:“你也不用想着找人求情。
梧桐,叫贾仁去父亲那里说一声,把他们家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给老爷听,你再亲自去回老祖宗,我看谁还敢包庇这起子小人。
小窗,你回了凤姐姐,就说今后我和妹妹的院子请不起这位,今后她若再敢踏入一步,就拔了她的舌头!”
周瑞家的听了如丧考批,连连作揖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二爷留条生路吧。
”宝玉却只是与黛玉玩笑,并不理她。
周瑞家的无奈,只好去找王夫人。
且不说王夫人如何,这边宝玉脱了外衣,窝在黛玉房中的贵妃榻上,手捧着漆金的紫檀圆炉,眯着眼睛看黛玉描字习书。
黛玉写了一会儿字,看宝玉像只猫似的窝在榻上,神情慵懒,不觉好笑。
便上前推他起来:“你还在这做什么,你刚刚发作了太太的配房,还不赶紧去给太太赔个不是。
”
宝玉撇撇嘴,道:“我又要赔什么不是呢,周瑞家的仗着太太撑腰,这几年在府中都要横着走了,珠大嫂子见了她都得陪笑脸呢。
不过是个奴才,真真轻狂起来没个边儿了。
”又道:“你别说你不知道前几日她在府中嚼舌子的事,什么妹妹刻薄小儿,寄人篱下。
她自己未必敢这么着,不过是太太的口舌罢了。
”
黛玉却摇摇头,并不计较:“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生母,何苦因为我一外人闹到这步田地呢。
”
宝玉因怕黛玉多想,便只得多说了几句:“你只知道太太生了我,可曾看见她养过我?我生下来就被老祖宗抱走,三岁时便有了自己的院子。
先前太太觉得我只与老太太亲密,以后有了前途也是听老太太的,便不怎么理睬我。
”
“你道大哥哥是怎么回事,他科举上进后老太太做主娶了珠大嫂子,太太因着这媳妇不是自己相看的,怕不好拿捏,婚前便先往大哥哥房里塞了两个人。
婚后又做主让大哥哥纳了身边的大丫头,又说大嫂子不能拈酸吃醋,嫉妒不贤可是犯了七处的,只把哥哥往通房屋子里赶,耗病了身子。
两人新婚燕尔便有这事,大嫂子整整病了半年,太太又说她故作娇贵,偷懒耍滑,让她病中也得立规矩。
老太太、老爷发作了两回也不见起色。
后来大哥哥无意听见太太和周瑞家的算计,硬生生的咳了血,心灰意冷才药石无医。
”
宝玉想想就觉得心冷,哪里会有亲生母亲搅得自己儿子家宅不宁宠妾灭妻的呢。
又说:“太太这才后悔,伤心了一阵又想起我来,觉得我年纪幼小,又独自住着,最好拿捏,边想着忘我房里塞人。
送过来的丫头像是祖宗似的,只仗着太太搅得院子里**犬不宁,背地里总劝我说老太太疼我是有限的,太太才是生母。
又撺掇着太太要把我身边的金风、梧桐、绿酒、小窗都往出赶,说她们不是老实厚道的。
我调=教了几年才有这么几个得力的人,我不知道太太这是想做什么呢。
”
黛玉听了也无话,只说:“你也别多心,总归是血缘亲情呢。
你只当心太太一会儿发作你就是了。
”
宝玉也不接话,道:“你自去看书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