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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笑道:“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守得住。
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
都是我的不是,她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
”
这事儿背后出力的,可不止一人。
先是平儿,想着贾琏素日里是个爱偷嘴吃的,因着她往日里人缘最好,就托了贾琏身边的一小厮,勾的贾琏知道了鲍二家的媳妇这号人。
后又有李纨顺水推舟,在凤姐生日这天,借着办的热热闹闹的名义,将凤姐儿的两个守门的丫头支走了。
凤姐儿本就怕李纨做手脚,自然乐意自己的人去,也就应了,谁知正好叫贾琏带了人进来。
这原不是什么光彩事,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不过第二日,贾琏、凤姐儿两人就又和好了。
倒是贾母,见平儿脸色蜡黄,与昨日面色红润相差甚远,心知她在担心自己,道:“你这丫头也是个老实人,瞧你主子们不和,便没了气神,这可不行,你就是自己不打紧,也得顾着这肚子里头的。
”贾母也怕凤姐儿一时醋气上来,对这未出世的孙子做了什么,忙又给平儿送了一个嬷嬷,又叫她以后只管养胎就是了,凤姐儿见此,也只得点了头。
原来这平儿怀孕后,因着还没有名分,仍是整日里凤姐儿贴身丫鬟似的忙前忙后,不得休息。
如今听了贾母的话,正中下怀,心里高兴得紧,忙谢过贾母和凤姐。
贾环此次见机夺了贾琏的剑,挡在众人面前,也算露了脸。
加之上次在贾政面前为宝玉辩白挡板子的事儿,倒是叫贾母和王夫人记起来了,自此也算正式地位提升,日日得以随着宝玉来贾母处请安。
李纨也得了宝玉的口信儿,命人拦住了本该上吊的鲍二家的媳妇。
本来宝玉对这种没节的人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的,只是想着好歹是条人命,顺手也就救了下来。
李纨目的却没这么高尚,纯粹的是为了恶心凤姐儿。
凤姐儿也是个要强的,不过几日,借着生日上的事儿,引得贾母心里愧疚,又夺了一半的管家权。
里里外外又忙和起来。
这日赖嬷嬷来请安,说是赖嬷嬷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捐了官,升了知县,赖嬷嬷喜笑颜开,连摆了三日酒,头一日,便请贾母等主子过去坐坐。
贾母还未及说话,就听丫鬟们笑道:“宝二爷来了。
”
宝玉又是从李先生那儿回来,先给贾母请了安,见赖嬷嬷在此,笑道:“这不是赖嬷嬷么,您老怎么有时间来里面逛呢?听说你孙子捐了知县?”
赖嬷嬷道:“都是托主子们的福。
”
宝玉皮笑不笑道:“可不是托了主子的福嘛,我可是听说捐个知县的价钱不低呢,我们这儿辈分的兄弟姊妹几个人,十年的体己钱加在一起怕是有的。
”
赖嬷嬷听了,忙唬得跪了下去,转身看贾母。
贾母见宝玉从外面回来就突然发难,寻思着怕是宝玉听见了什么风声,便未吱声,也不看赖嬷嬷。
宝玉见此,半晌无话,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道:“赖嬷嬷这是做什么,您老年纪这般大了,何苦呢,快快起来,倒是我的不是。
”金风、梧桐两人忙一边一个,硬将赖嬷嬷搀扶了起来。
贾母也笑道:“你在这儿坐了半日了,不如先回吧。
”赖嬷嬷忙低头退了出去。
贾母问宝玉,“这又是怎么回事?”
宝玉道:“老祖宗不知道,我今日在外面听来的消息,说是咱家的奴才姓赖的一家,十分了得。
家里也有楼房厦厅和一个十分齐整宽阔的花园,大小奴才数十人,排场极大,那赖大捐官花了不少银子,只怕都是贪污了的。
若只因为这个,我也不理他了。
可是又听说那赖尚荣打这荣国府的旗号,在同僚面前很是有架子,里里外外得罪了不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