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迟漪打车至疗养村的?入口前,Amy来接的?t?她。
久别多年,往事隔着重山隔着深海辽阔,谁也没有?再虚伪寒暄的?必要。
Amy不问她好不好,只?微笑着带迟漪走进大门,绕过院子里铺陈修缮的?花圃与?喷泉。
这里的?环境很好,没有?想像中的?阴沉寡闷,不知算不算迟曼君生命剩下的?最?后一点优待了。
走进别墅楼里,迟曼君住在这长?长?走廊最?末的?一处房间里。
Amy没有?再往前推门,反而往迟漪面前挡了下,提醒道:“Mandy姐,状态特别不好,很可能会伤到你,所以我们提前做好了一切的?部署,用……用……”
“她被束缚了所有?行动力。
”
迟漪替Amy说?出未尽的?话,她猜到了,正如很多年前,她第一次产生自杀念头,割了腕,血不停地从她身体里流出来。
被抢救送进急症室后,再出来,也是被捆了四肢,像一个物件一样?,固在那一架铁床之上,痴痴望着那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迟漪推开了那扇房门,步子放得很轻很轻,走进去?。
一览无余的?陈设,四壁雪白?得能让人失去?所有?生的?渴望。
白?色铁架床上,躺着的?女人形销骨立,面如枯槁,那一双曾经美丽的?眼睛,现在一转也不转地直视着天花板,像一具提线木偶。
迟漪没再往前走,只?站在离她很远的?位置,深深地看床上的?女人。
她如今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只?剩下茫然等待着死亡的?惨状。
曾经一直支撑着她往下走的?那些抵抗与?恨意,
到此刻,还恨吗?
她不知道。
迟漪眼波颤动,红唇微张,问:“您,还认得出我吗?”
迟曼君一直被束缚着四肢的?身体很僵,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她干涩的?眼睛滞了滞,很缓慢很缓慢地转过脸,盯着那个离她很远的?人。
“……迟,迟漪。
”
从前,那一把好嗓子也没了,变得那么沙哑粗犷。
迟漪吸了吸鼻翼,点下头,择了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