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漪撑着伞,丝毫不在意身上昂贵又娇气的大衣沾上污渍会难以洗净,更何况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和环境里,弄湿一个人,太寻常。
了目而视,来往的居民们成日水深火热地忙奔波,街巷楼墙挂着各式红绿招牌的烧鹅店铺。
她从熙攘中走进锈迹斑驳的楼道,上到四楼,循着记忆从鞋柜深处取出钥匙,打开了廊道第一间的墨绿色铁皮防盗门。
空置一年的屋子没人打理,门锁刚扭开扑面而来一股浓厚呛鼻的灰尘味,粉粒在整间屋子飞旋,像从不通风,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迟漪抬臂挥挥飞尘走进客厅,忍着眼穴突痛感,绕过这些昂贵家具,打开所有百叶窗,让空气能流动起来。
待难闻的味道终于疏通些,迟漪才能松懈下来点一份菠萝包套餐和褪黑素的外送。
治好肚饿吞了药粒,她躺回沙发开始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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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定在傍晚六点四十。
迟漪撑早上那柄黑伞,在夜幕里坐进的士后排。
香港不大,道路错综复杂且交通灯多,迟漪其实也不知道今晚运气是好是差,交通灯一路为她通行,目的地越来越近。
车停在山腰一家私房菜山庄门口,这山庄地理位置不好,往来客人甚少,檐下的红灯笼黯淡又俗气,不像餐厅,更像是某种营生。
迟漪探身下车,透过车内灯光捕捉到前排中年司机眼里的探究与审视。
类似的眼神她经历太多,对于这些人心中那些肮脏猜测也再清楚不过。
她本想忍下这口气,没想到那司机在她开门前又问一句:“小姐,呢度做野系唔系好搵钱喇?”
迟漪拉车门的手顿住,抬眸看向长相磕碜的男人,莞尔道:“b?tard.”
伪装淑女这么多年,她有优势也有天赋,音色和姣好的容貌能让她在骂人这件事上,也不失优雅。
极快的,车门一阖,响声在刹那刺着耳膜。
司机有些愣,他听不懂法语但想着她语气是好的,于是摇车窗认真追问:“小姐,你讲乜?”
巴黎待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