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侧影总冷冷沉沉,微垂的一双目漫不经心睇来,平生出风雨如晦之感,周身气度凌厉又冷峭,像山间雾,也似海上暴雪,无形中带来令人心惊的威慑感。
目光交错,迟漪渐屏呼吸,眉眼微蹙,只觉得好熟悉。
满场纸醉金迷的漫漶灯光,将她眼眸衬出几分潋滟。
氛围过浓时,迟漪及时收了目光,余光忍不住再睇过,那端的男人却再不曾回以目光,好似方才那一眼只是她无端生的错觉。
一直到迟曼君亲自为她再度引荐靳家人时,迟漪才知,那一眼才不是错觉。
“仲琨,这是我女儿迟漪,英文名叫Celia。
”
靳仲琨今年刚五十出头,满头漆亮黑发明显有染过,面上有自然老去的皱纹,但胜在皮相骨相优越,依稀可循见年轻时的风姿倜傥,难怪迟曼君百般中意。
“你好Celia,我与曼君登记结婚时你尚在巴黎,直到今晚才得见你,实在遗憾。
”
靳仲琨言谈举止间很有绅士风度,但迟漪就是不喜欢。
她面上继续扮乖女甜笑称是,按照迟曼君教的唤他一声uncle靳,少女声音温软宛转,听得人心情畅然。
靳仲琨瞥过身旁次子,又与迟漪介绍:“Celia,这是我的二儿子知恒,应该比你大四岁,他刚从哥大毕业归国,你们年纪相仿也可以互唤名字。
”
靳知恒向她伸出手,俨然一副好兄长模样:“Celia,刚才我们见过的。
”
“知恒哥哥。
”
在迟曼君与靳仲琨的重重目光注视下,迟漪故扮惊讶,只觉嘴角抽搐,有些反胃。
迟曼君将眸光似有若无从二人身上流转,眼底蓄着笑,应是满意,但这笑只维持片刻,便有瞬僵住。
她偏首温声细语与靳仲琨耳语:“仲琨,是阿东回来了。
”
靳仲琨闻言,眼神明显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