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她不由站直身体,背脊延至脖颈挺如一条直线,月影花簇下,她目光澄亮直直望他。
这已是他们今晚的第二次对视。
那双湿漉的眼里盛着天边悬月。
晚风一拂,她睫羽扑闪,像风掀过一层涟漪,要搅弄谁心池。
靳向东静看她片刻,小姑娘也一直没收目光,似要与他分一分胜负。
两人距离愈发近了,呼吸间能嗅到他身上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雪松香与沉香,这缕香令迟漪神思清醒起来,自己今晚似乎是有些过分的,频频在针对他。
但转念一想,自己尚有落在他手里的一枚把柄,迟漪斟酌着不情不愿开口:“靳生,好巧。
”
靳向东这些年常伴祖母沈嘉珍与母亲黎嬛左右,与女性相处时他总会习惯先掐烟,只是眼下这片庭院是作观赏的,周围这片区域并没有设烟灰缸与可以灭烟的白沙石,以至于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指间还捻着那支燃了一半的烟。
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漠然,靳向东眸色微动,转了话题:“知恒没陪在你身边?”
迟漪是记仇的。
靳知恒刚才总将话题往她身上引,令她想回避一些糟心问题都无计可施,出来透口气就是为了平复心情,此时又被他提起……
迟漪细长的眉微不可查地一蹙,澄澈明亮的一双眼睛盛着疏离的笑,语调怪得很:“今晚是你们的家宴,知恒哥哥按理也该多陪亲眷。
”
哪能顾上她这外姓人。
是句句不提他,又句句直点他。
这脾气也不知是怎么娇惯出来的。
靳向东完全没有安慰如她这般年纪的小女孩的经验。
他生来是靳家长子,又是老爷子亲自培养的集团继承人,靳家没有妹妹敢在他跟前耍骄纵这一套,即便是明毓也懂得察言观色在他跟前撒一些无伤大雅的娇。
她们对他更多的是敬重、敬仰之情,远观而不敢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