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
“台风那天,婉棠从树上摔下来,小腿还被扎穿了是不是?”
没过多久,他的腿上便出现了相同的贯穿伤。
司令员原本不想见季淮,也不得不因为他的疯劲,答应和他见一面。
“任司令,”季淮的声音沙哑破碎,“求您把婉棠的骨灰还给我。
”
司令员没好气道:“已经撒大海里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
季淮本就难看的脸色刷地褪成了死白。
“撒了?撒哪儿了?哪片海?”
他的神态充满了焦急和执拗。
任司令员丝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告诉他地点,他会不管不顾地扑进那片海里。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
老司令叹了口气,把一个小瓶子拿出来晃了晃:
“就剩了这些,你如果想要,就把离婚协议先签了。
”
季淮蓦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小瓶子:“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
“这也是婉棠的遗愿,她不想到死还顶着季淮妻子的虚名,那会让她死不瞑目。
”
季淮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半晌过后,他哑着嗓子点头:“好,我签。
”
亲眼看着他签下名字,司令员才把小瓶子放下。
季淮生怕他反悔似的,猛地把玻璃小瓶子捧进手里,紧紧地攥进掌心。
他的双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声。
隐藏在深处的无助和哀伤在此刻具象化,他像棵垂垂老矣的危树,生命已走到尽头。
任司令最后看了他一眼:“用迷信的话来讲,婉棠死后肯定能上天堂,而你这种犯过错的,只能下地狱。
”
季淮的表情果不其然地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