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
” 许久他才抱着浑身通红,昏昏沉沉的你从浴室里出来,你嘟囔着让他拉上窗帘,要再睡一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起身时顺手拿走了你放在床头的手机。
光亮被隔绝,满室昏暗,你毫无防备地坠入黑甜乡,而你的爱人,则坐在一侧,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一个一个地将你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单拉黑。
一个女人没了社交就很容易被困在牢笼里,单身一人好一些,如果身边有男人那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没有人想回到20岁 秦慧子给的那叠文件袋里的东西了了,普通话证、专八证书、学生证、饭卡……薄薄一袋子装满了一个女孩局促贫瘠的18岁。
学生证照片上,林易怯怯低着头,一张小小的鹅蛋脸,眼睛很大但只微微抬起一点,并不敢直视着镜头,她穿了件有些土气的红色格子衬衫,乖巧而内向。
罗溪拿起那张学生证,打眼一看,林易眉眼间和蔺屹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怯生生,向下看,一个在所有照片里都是标准笑容,平视镜头。
当然,或许这错觉,年轻的白纸总是差别不大,直到被时间和岁月涂抹上不同颜色,大家才渐渐显露出区别。
她拎起文件袋抖了抖,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一张纸片从夹缝里飘飘悠悠掉落到桌面,上面写着两行字:
罗溪眼前一亮,终于找到解开所有谜题的那把钥匙了。
她迫切打开电脑,输入账号密码,在登录前一秒脑子里闪过自己这算不算侵犯人隐私的念头,但马上就安慰自己,都到这一步了,她查的这几个人,不是牵扯洗钱,就是牵扯金融诈骗,她这点越界行为,真算不上什么。
好奇心指引着她走到现在,不论如何都要找到结局。
她打开了邮箱,收发邮箱栏都空空如也,只有草稿箱一栏显示数字:100+,显然林易是把这邮箱当作日记本在用了,那些内容或长或短,短的可能只有一两句话,长的也不过几百个字。
第一篇日记,写于2017年,写于她人生第一次突遭变故,手足无措的时刻。
知道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被警察抓了的时候,林易还在准备省级师范技能比赛。
虽然辅导员话说得委婉,但林易还是听明白了,作为重大非法集资案件嫌疑人直系亲属,她已经没有了竞争,小到这次比赛,大到未来考公考编。
她以远超录取线的分数考上师范,三年来一直是年级第一,靠做各种家教兼职给自己攒钱,所有努力就是为了过一个安稳、妥帖的人生而已,但现在她规划的未来,都没办法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为什么不去死他为什么不去死他为什么不去死”,最初的几篇日记里的结尾几乎全是林易对未来的惶惑和对那个没有养过自己,只给她招灾招难的爹的恨。
奶奶也死了,从此真的是天地之间,孑然一身了。
林易在连续几天的崩溃发泄后,决定赶紧开始找实习,找工作,考公考编彻底无望,只能换条赛道,重新开始。
但能求助谁呢,先不说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现在东福县凡是和林家沾亲带故的人,都被林立康害得大伤元气,谁能在这时候伸出援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无数次问自己。
她最后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给高中同学一个个发消息,死马当成活马医,看有没有人能给她指条出路。
20出头的小女孩,自尊心比珠峰还高,「XX您好,我现在想去找个实习,你能帮帮我吗。
」发出这样卑微的求助,无异于一场毁天灭地的雪崩,轰隆隆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
「2017.09.20没人回,很合理,不是吗。
谁会帮一个骗子的女儿,谁让我是他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