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琮,最是坚硬。
那东西砸到穆尔白的肩头又落在漆红木板上,竟完好无损。
倒是穆尔白那雪白的肩头,瞬时青紫一片。
他侧首看了一眼,倒也一声没吭。
朝露让他滚,他再强留也是没意思。
何况,他与陛下到底不是名正言顺。
虽说如今穆家势大,这事传出去,倒也不好听。
穆尔白长吸一口气,他俯首捡起地上的内衫,就那样当着朝露的面,一件一件地,慢条斯理地穿戴起来。
穆尔白离开寝屋之时,天光已现,他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一路上碰到侍奉的宫人,他也未曾侧目。
而今不是在宫里,穆尔白跟着穆清一道来冀州别院避暑,他的住处离陛下的阁楼倒不算远,只是走回他的院子时,刺目的阳光,倒是热烈得让他嘴角脖颈还有那受了伤的肩头,都疼得狠。
穆尔白走后,妙安倒是连忙进朝露的寝屋侍奉。
朝露见了小心翼翼的妙安,面色如淬了霜雪,她冷冷道:“朕记得,昨夜该是你当值守夜,你去了哪?”
妙安是自小便在御前侍奉的,她跟朝露一起长大,而今已是太极宫的掌事大宫女,亦是朝露身边最信任的奴才。
妙安知道,陛下这是动了怒。
妙安放下水盆,俯身跪地道:“陛下恕罪,昨夜陛下与众位郎君饮酒,不许奴婢们在近前侍奉。
后来,陛下酒醉,莫郎君扶着陛下去了寝屋,还不许任何人靠前……”
妙安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朝露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他让你不许靠前,你就不靠前了?你是朕的人,还是那什么莫郎君的人?”
妙安连忙跪地道:“陛下,是您吩咐的,不许任何人靠前。
当时奴婢还以为,您是想要莫郎君侍奉的。
”
妙安见朝露那浑然不知的表情,一时骇然,她颤声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将御前的人都召来,奴婢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