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道:“文章写来就是给人看的,承蒙吕君看得起。
”
吕巽轻轻松一口气,点头十分满意。
正如秦亮意料的那样,这样的文章流传出去,对吕家挺有好处。
也许吕巽的道德感与嵇康那样的贤士相差甚远,但看得出来,吕巽这样的人更加务实。
秦亮又道:“不过文中所言之事,若能坐实了,方可尽善,譬如‘械斗、诬告’之实。
以免落人话柄。
”他用不经意的目光观察这吕巽,“仲长家亦非等闲之家,可惜家门不幸,出了那么一个子弟。
”
吕巽倒很直接,毫不避讳道:“大司农桓公(桓范)或非心胸宽广之人,想来其姻亲家也不尽是好人。
”
秦亮马上顺着他的意点头称是,“我是亲眼见识到了。
”
吕巽“嘿嘿”冷笑一声,沉声道:“秦朗可曾听说,这冀州牧的官职,起初明皇帝本欲授予桓公?彼时家父已是镇北将军,桓公认为家父是后进之士,便不愿居于家父之下,坚决请辞。
由是家父才兼了冀州刺史一职。
”
“有这等事?我已在家守孝两年,故今日方知。
”秦亮毫不犹豫地镇定说谎。
实际上吕将军领冀州刺史的时候,秦亮还在洛阳太学。
太学那样的地方,当然很容易听到大人物的事。
但秦亮要假装不知道。
不然,此番秦亮来找吕将军,岂不就是想利用别人的嫌隙、而非真心敬仰吕将军公正严明的王霸之气?
吕巽说得上头,声音却更低,果然读书人也有熊熊的八卦之心,“此事还没完!桓公之妻仲长氏知道以后,劝谏不得,便怨了一句,说桓公既不会做人上司、又不会做人下属。
你猜怎么着?”
这些八卦早就在特定圈子里传过了,秦亮却仍要做戏做到底,一副好奇的神态,“怎样?”
吕巽说得兴起,比划着动作,猛地做出拔刀的姿势,“桓公恼羞成怒,拔刀出鞘,作势要杀。
后用刀环戳向仲长氏之腹,可怜仲长氏已有身孕在身,受此大难,不久小产而亡,一尸两命!”吕巽摇头晃脑道,“可悲!可叹!”
秦亮也作势叹了一声。
吕巽神情一变,愤愤然摊手道,“我们吕家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就这样平白沾了一身脏水,遭人怨恨。
郎君说说,冤不冤枉?”
秦亮心说:桓范又没把你们怎么着,我们家才冤枉,我大哥都冤进牢里去了!
他没把话说出口,只是不动声色地附和道:“正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
“善!”吕巽听得有意思,笑道,“这比喻挺有趣,新鲜。
”
这时秦亮趁着换坐姿,默默地转头看了侧后的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