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咬指甲、不要抽烟”这两条他根本没做到,心底里甚至期待着陆擎森回来斥责他一顿也好。
可是抽光了最后一支烟,指甲咬得连指甲油吃进去了,该出现的人也还是没出现,一个消息都不肯给他。
容印之完全的、彻底的,陷入了恐慌。
胡乱地套上衣服,容印之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他一定要想办法见陆擎森一面,为自己讨得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小字住哪儿,只能去自己知道的地方找:老赵,或者吕想。
临近过年媳妇又待产,老赵的啤酒屋早早就休业了。
他便又想起陈自明来,这是他唯一能联系到的陆擎森的朋友。
“哎唷怎么想起给我”
“知道他在哪里吗?”
“谁?陆森?你问我?我上哪儿”
“知道文字住哪里吗?”
“谁是文字?哪个文”
啪,挂了。
陈自明这个气,还以为这是看在陆擎森面子上给自己拜早年来着,谁知一句完整的话都不给听完就挂电话。
容印之继续开车往城外走,要去农庄。
出城的路口遇上交警查酒驾,看了下驾照仔细打量了他很久才放行。
容印之一边往前开一边看后视镜,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路边停下了。
他怔怔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了半天。
慢慢伸手抹去嘴唇上的唇膏。
又弯起手指看着十根指头上鲜艳的指甲油,突然嘻嘻呵呵地笑起来。
容印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分手,你至于吗?
看到这样的你,你觉得陆还会想跟你在一起吗?
刚才在心里想的什么你忘了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跟任何人在一起。
容印之启动车子调头回家。
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遍,他回到另一个住处去。
因为工作耽搁了退租,反倒让他有了一个陆擎森找不到的容身之处。
很久没有打扫,房间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他放下简单的行李,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这公寓的地暖是需要自己开关调节温度的,离开之前他关掉了所有阀门,所以现在室内温度很低。
可他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再动,枕着靠垫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短暂的寻找过程里,他一遍又一遍地,诅咒了陆擎森。
他并不相信小字的那番烟雾弹,陆擎森哪怕被小字缠住也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消息,可是正因为他迟迟不出现,让既不肯相信小字又得不到真相的容印之陷入无法解脱的漩涡之中。
如同十几年前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母亲的恶意那样,现在他把更大的恶意用在了陆擎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