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浮木。
她在二龙村,是那样的肆意飞扬。
可是那晚,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害怕与彷徨。
她能抓住的,唯有我的手。
我把她带进了傅家。
温蕴到了傅家的前两年,就像是换了个人。
她每天打扮得干干净净,说话文文气气。
一直到她十二岁,傅星月欺负她骂她野种。
她好像一下子脱掉了那层虚假的外壳,把傅星月按在地上就打了起来。
温蕴在草地上滚得一身是泥,傅星月被她打得哭个不停。
她妈妈找上门,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温蕴一顿。
我站在温蕴那边,跟她妈妈说:「傅星月说温蕴是野种,二嫂,她是不是野种,到底有没有父母,你心里没数吗?」
她妈妈被我说得脸色难看,哄着傅星月走了。
温蕴的裙子上沾满了泥土,小辫子乱七八糟的,脸上还被傅星月咬了一口。
她低着头问我:「我闯祸了,你会赶我走吗?」
我跟她说:「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人能赶你走。
」
温蕴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好,你向着我,帮我说话,那我就当你是亲叔叔。
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送终。
我们二龙村的人,都是最讲义气的。
」
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无言以对是什么感觉。
张妈把她带去洗澡,出来以后笑得不得了。
「蕴蕴一直哭呢,说将来会报答你。
」张妈拍着手,笑个不停,「哎哟,荣少爷,你才比她大八岁呦,还养老送终,这孩子真是太逗了。
」
从那以后,温蕴算是对我敞开了心扉。
她在外面装模作样,回了家就是个小土匪。
我坐在外面阳台看书,就听见她在阳台上喊我:
「小叔,看我给你表演一个!」
她穿着泳衣,套着泳圈,愣头愣脑地往下一跳。
我当时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根本顾不上泳池的水溅了我一身。
她浮上来,得意地说:「咋样?厉害不?你看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