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煜揣兜倚靠在门廊边,闲闲自夸,“还得是柯煜。
”
林喜朝站在台阶上激动地仰头看,成片冰絮吹落在她的眼睫,眨眼便化成水,她伸出舌尖,想要探吃雪花。
“脏不脏?”
“我一直都想尝尝雪是什么味道。
”
林喜朝踮踮脚,眼眸亮晶晶地对柯煜笑,“现在可算是尝到了。
”
柯煜安静地注视她,绒雪中的姑娘眉角眼梢都是欣喜,鼻尖被风吹得发红,却依然昂着脸热切地感受这场冷寂。
他心口有些微不可察的疼痒。
三年前在京市孤身等候的那场初雪,直至此刻,才算是终于落下。
柯煜走过去和林喜朝十指相扣,两个人呼出的雾气交缠在风雪中。
林喜朝感叹说,“真好啊。
”
“好什么?”
她往后看,餐厅里亲朋相聚,转过身,柯煜就站她身边。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就是这样了。
”
好到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甚至可以结束在这一刻。
柯煜沉默,捏了捏她的手,“还有个东西,你还没告诉我。
”
“什么东西?”
他带她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笔记本。
柯煜说,“昨晚上从京市带回来的,一直都忘了给你看。
”
厚厚的笔记本翻开,上面是一张张拼贴画。
“我寄给你的胶片,时间只截取到了高考结束的那一刻。
”
但是在两个人相遇之前,柯煜在国外游离奔走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没停止过每日记录。
去美国去挪威回京市,日期序列下的一些风景、路标、人像都被他洗出来,剪下来,做成了奇心巧思的拼贴画。
林喜朝一页页翻着,后摇乐队的海报上张贴着卑尔根的天鹅和日落;南加州的晨曦像融了一半的黄金,明暗光线的交界处,柯煜正踩着冲浪板被海水扑打;京市livehouse的店址、10秒黑场的彩排间隙、拼接上了他从程叩泊饭店外,拍到的林喜朝饥肠辘辘的沮丧身影。
那天是胶片时间的终点,却也是他们再次相逢的起点。
林喜朝扼住呼吸,僵硬地蜷起手指问他,“你现在怎么不拍了?”
柯煜轻轻摇头,“遇到你之后就不用拍了,接下来我所见证的高光时刻,一定会有你的参与。
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单独记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