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当一个好警察,那个时候不是你上一所警校就行了,专‘门’培养警察的学校凤‘毛’麟角,多数警察并非科班出身,他们的经验和技能,全都是进‘门’后由师傅教的。
那个时候拜师是要走正式流程的,全警局上下都会知道,名分既定,便不可更改,改换师‘门’什么的,是很受鄙视的行为。
虽然师徒名分是会广而告之的,但是在拜师之前,挑师傅和选徒弟却是个人行为,谁能跟谁看上眼完全靠自己去张罗,有的人因为拜到名师,经过一番打磨崭‘露’头角,有的人因为迟迟没人要,一直处于边缘状态,最终只得干些内勤之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
李响岳算是他们这一批入警的人中学历高的,但是同样不是科班出身,进公安局之初什么都不懂,还是邸保民主动帮助他,又介绍他拜了自己的师傅乔广禄,才让李响岳渐渐在刑警队里站住了脚。
乔广禄是当初城西分局最出名的刑警,连年表彰‘花’落不到别家的选手,手底下是有真本事的,李响岳那个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如果没有邸保民的穿针引线,平淡无奇的他不可能引起乔广禄的重视,天知道跟他同期进公安局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拜在乔广禄名下的,拜师的时候李响岳没少听酸话,不过一杯茶敬上去,师徒名分既定,别人就是再眼红也没用。
因此李响岳在心里边很是尊重邸保民,一句师兄叫得情真意切,对外师徒三人抱成一团,在局里游刃有余,所向披靡。
这么被上级高度重视,又闹得满城风雨的案子最终也落在乔广禄手里,足见他能量大,被看重。
不过因为犯人已经落网,初审嘛,让两个年轻人去学学预审知识倒是个好机会,所以乔广禄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派出两名爱徒来提审王东军。
对王东军包子铺的搜查早在抓他进来那天就开始了,那些被剁成‘肉’馅的‘肉’里后来又被筛出来不少疑似人体组织的残片,但店内其他地方却被王东军收拾得很干净,警方没能有更多发现,鉴于那个年代没有dna鉴定之类的高科技技术,所以拿到王东军的口供就显得很重要。
警方至少要搞清楚,王东军用的到底是不是人‘肉’,如果是人‘肉’,来源又是哪里,毕竟警方搜查了包子铺和王东军家里,都没有找到其他证据。
王东军的背景也被调查个底朝天:五十七岁,本市人,个体经营户,离异,有一个儿子被判给了前妻。
包子铺开业到现在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不过生意红火起来,却是最近七八个月的事,在此之前,包子铺籍籍无名。
警方怀疑,大约七八个月前,王东军才开始使用不知名的‘肉’类的,因为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哪个猪‘肉’贩再接待过王东军。
彼时‘肉’类还算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全b市猪‘肉’贩子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人,这些人还发愁三天两头收不到猪断货的麻烦事,王东军做为一家卖猪‘肉’包子的小店,对猪‘肉’的依赖很大,如果他一直坚持买‘肉’,不可能跟这些人都没‘交’集,他的店里每天包的包子数量稳定得让人称奇,要知道这些入口的东西不比别的,没有主要原材料的猪‘肉’,任你技术再好也不可能包得出来,可是哪怕b市市面上猪‘肉’再贵再难买,王东军都雷打不动地一天卖500个包子出去,以前不觉得如何,但现在想想,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还是相信王东军用的‘肉’就是人‘肉’的。
自被关进拘留所那天起,王东军没少在看不见的地方被警察们收拾,都是附近住着乡里乡亲的,不少人吃过王东军的包子,现在案子一出,他们也跟其他群众一样,吐得酸水都出来了,留下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重,以后别说吃包子了,恐怕听到包子这两个字,都要忍不住弯下腰来吐一吐,且不见整个b市大大小小的包子铺这几天都清静得很,‘门’口可以支个筐打家雀了,肯定不会有鬼影子上‘门’的。
原本就是一桩说不上复杂,不过牵连有些广的案子,李响岳最初的本意是来锻炼自己的预审技巧的,邸保民是作陪的,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案子,最终毁了邸保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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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转折
王东军这几天在拘留所的日子不好过是他不想再开口的主要原因,他自己犯了什么事,他一清二楚,说不说都是死,说得多了,可能死之前这段日子也不会好过,反正不论他怎么折腾恐怕都死路一条了,他还浪费那口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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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落到警察手里,倒也由不得他了。
80年代可不比现在,刑讯逼供是犯罪行为,那时候,警察们普遍都认同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不老实,犯罪嫌疑人敢不老实交代问题,打一顿就好了,如果不行,那就打两顿,如果还不说,那就打到说为止,反正只要他们想办法控制力度,别把人直接打死了,其他都是小事。
风气如此,哪个在公安系统混的警察都不能免俗,因为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在三十年前才是定罪的关键,别管证据再怎么确凿,都必须要有口供,证据链才算完整,所谓的让坏人认罪伏法嘛,认罪过程是必须的。
因此在王东军任李响岳问得口干舌燥后就是一言不发时,邸保民一点没惯着,照着王东军腰两侧就是几拳,没有骨骼保护着的软肋可是算是所有人的弱点了,只要力度掌控合适,只会让人感到极度痛苦,却又不会出什么事,更妙的是,几乎看不到外伤。
跟着乔广禄多年的邸保民从师傅那学得最好的,就是提审的本领了,这些本领都包括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其实李响岳对打嫌疑人的行为不是那么赞同,他还是刚刚毕业参加工作,内心相对单纯,总觉得在我们国家的法律上既然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哪怕是死刑犯也享有一定的人权,那么做为法律的实际践行者,警察打犯人的行为找不到有利的法律支持,就显得有那么点自相矛盾的意思。
所以他虽然也参与过几次提审,更是从前辈们那里听到过各式各样嫌疑人花样作死,最后被打得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