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怕杨如晤冷脸的样子,压迫感与轻微的窒息感接踵而至,宣赢双臂垂在身侧,动了下唇,眼睛很快浮起了一层雾气。
“杨如晤,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吗。
”
他说这话时嗓音里几乎没有情绪,非常平淡,与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睛分外不符,杨如晤仍然无动于衷,只是轻轻地偏了下头。
宣赢的手指无意识地跳了几下,感觉浑身血液一泵一泵地往指腹抽,刺痛又鼓胀。
他永远不会忘记,杨如晤曾对他说过,再生气不会不理人,可他现在一个字都不肯说,其中意味令他无法承受。
那层悬在眼中的雾气终于掉下来,宣赢转过头,忍着委屈小口呼吸几下,刚抬起手臂准备擦掉,余光扫见墙壁上的身影突然动了,紧接着他头皮狠狠一痛。
“跪啊!”杨如晤揪着他后脑,摁他在墙壁上,沉声讥讽道,“你想凭几封信,几句话,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你以为跟我哭几声委屈几次,我就能跟顺你心意,跟你和好如初吗?你太高看我了!”
宣赢闷哼一声,感觉血液都顺着头皮去了,顺着本能挣扎了一下。
“别动!”那把黑丝在指缝扭曲变形,杨如晤攥的更加用力,逼迫他仰起头来:“你说走就走,还敢用那几张纸吊着我,你说,我得吊你多久,才能让我舒坦一些,痛快一些!”
杨如晤的沉默会令宣赢恐惧万分,但愤怒却丝毫不会,他的粗暴行为彷佛是解除僵冷的开关,宣赢被迫地仰起脖颈,虽然呼吸不畅,却忽然很满足地笑了。
终于撕开了沉闷,终于打破了无言以对,杨如晤给他的感觉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趋之若鹜,他求之不得。
“你可以.....”宣赢不再挣扎,把手撑在墙壁上,不顾头皮刺痛,费力地扭过头,断断续续又无比诚恳地说,“吊我....一辈子。
”
后脑的手松了几分,宣赢得以自由,他用鼻尖抵在杨如晤鼻尖,双手捧住他的脸:“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们相距毫厘之间,气息频繁交换,宣赢在对方温热的呼吸声里,第二次看到了杨如晤的眼泪。
第一次也是一个雪天,欢喜园里杨如晤跪谢养育之恩,用一颗眼泪为他斩断了那份无法握手言和的亲情。
宣赢摘下他眼睛,仰头珍重地去吻那颗泪水,一丝丝潮湿沾在唇边,他抿了抿,苦涩的让人心里酸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