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着急,面上不动声色送走了所有宾客,他看出江父有话要说,无非是什么多回家待待,冷淡地挥了挥手让他有事下次电话里说,便坐上了离开的车。
江修晋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长长吐出一口气,降下一点车窗,散一散身上的酒味。
他在路上又试着将自己那部手机开机了一次,居然成功了。
他挑眉,将手机卡重新换回去,下一秒,微信消息从消息提示栏弹了出来。
江修晋的手指就这样顿在那里。
保姆:江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雨太大,我家附近的路都淹了,车进不来,今天无法过去。
实在抱歉。
时间显示三个小时之前。
江修晋耳边一嗡,血液仿佛逆流,他抖着手点进去,把信息又看了一遍,一个一个字地读,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保姆没去别墅。
虞阮一个人待在那里,三个小时。
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为什么那个该回家的人没有回来。
“……操!”江修晋一拳砸在驾驶座的椅背,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慌乱,“开快点!别管红绿灯,快点!”
司机迟疑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对上江修晋血红的眼眸,打了个寒颤,立刻踩下油门往前开去。
轿车穿过路口交错的车流,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吵得江修晋越来越焦躁,他死死扣住椅背,青筋狰狞,克制住自己腾升的焦虑与怒火。
他甚至不敢打开手机去看虞阮此刻在干什么,惶然得指尖发颤。
他想,如果回到别墅,虞阮要骂他,打他,发脾气,任何都是可以的,他会一遍遍认错,道歉,直到虞阮愿意原谅他。
车闯了一路红灯开回了别墅,还没停稳,江修晋便拉开车门冲了出去,雨水瞬间将他的身体浇湿。
他顾不上太多,解开门锁,客厅一片漆黑,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沉默、吞噬一切。
江修晋摸黑大步跨上楼梯,卧室的门紧闭着,底下泄出光来。
他咽了口口水,推开了门。
房间里所有灯都开着,亮堂无比,长方形的玻璃窗框住沉沉黑云,狂乱树枝,滂沱大雨。
而窗前蜷缩着一个背影,白玉似的裸背,修长的颈,那人回过头,露出一双被雨淋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