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餐厅,整个喧沸的大堂竟这么突然寂静了好几秒钟,落一根针亦有回声。
这种寂静其实特别刺耳。
刑鸣独来独往,排了队,买了饭,拣个角落坐下,冰王子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全开,对周遭议论充耳不闻。
骆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瞧着也还客气,刑鸣被安排着跑了两个新闻,一个是广东一家敬老院擅自给老人喂安神药,一个是打击黑龙江保护区东北虎盗猎群伙。
一次差点被扣留,一次险些挨枪子,但他带着难得的新闻素材回来,骆优却笑吟吟地说,这个选题只是备选,短时间内没打算播。
刑鸣也不管自己采访的内容能不能与观众见面,工作起来照旧没日没夜,五湖四海地奔,天南地北地闯,难得闲下来就去探望苏清华。
从黑龙江回来,没回家就径直奔向了苏清华的家。
常来帮忙的邻居大婶会意先走一步,留下爷俩独处,刑鸣跪坐在师父身前,仔仔细细地揉捏他那两条柴瘦的腿。
苏清华一如往常那般,三句话不到就要切入他的婚姻问题,只当自己这个徒弟不过一时鬼迷心窍,跟女孩子谈谈恋爱就会好的。
他说,这事儿这么了结了也好,你爸肯定不会希望你在这歧途上越走越远。
苏清华是上一辈的人,不能理解男人与男人间除友谊外还会产生别的情愫,刑鸣听师父提及父亲的名字,如被拿捏七寸,犟不得又争不得,只得装聋作哑,埋着头给苏清华按摩,手上更加了把劲儿。
“明天我把小李叫来,你们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苏清华对李梦圆印象极好,不顾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总巴望着刑鸣跟她有所发展。
“李梦圆挺好,是我不行。
”刑鸣草草应付,欲把这个话题揭过去,“我有空就来,还是得常舒舒筋骨,不然肌肉更萎缩了。
”
“你要真对小李没感觉,电视台的女实习生里有没有合眼缘的?”苏清华又问。
“师父,我不行……都不行……”刑鸣自知躲无可躲,瞒无可瞒,索性仰起脸,直视苏清华的眼睛,一双眼睛浮现薄薄雾气,隐约可见潋滟水光。
“你对虞仲夜……”苏清华欲言又止,幽幽叹气。
他其实眼力好得很,他的徒弟与他台长的那点关系不说自明,只是他不愿点破,不愿相信。
“真……真的……”刑鸣手上力道全失,那么高的个子蜷缩起来,跟闹委屈的孩子般把脸埋向苏清华的膝头,“真的喜欢……”
旁人说他莽撞,笑他冲动,但他真不是没料到这个结局。
他有一丝悔,也有几许怨,只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都没意思了,他只能蜷缩着,哽咽着,重复着,真的,真的喜欢。
今天总算在明珠园里见着虞仲夜了,可虞仲夜与骆优同出同入,一眼也没向他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