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般澄澈轻灵的眼睛无措又渴望地看着我,黑发掩映下的耳朵微红:“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你那时借我的衣服,我知道是你帮的我。
”
怎么能用跟我有几分相似的容貌,讲出这么卑微胆怯的语气?又凭什么笃定是我安排给他的衣服,我跟他很熟么?
我嫌恶地凝视着面前这张轮廓秀丽的脸,很想拿脚踢他,让他跪着仰视我。
但我忍住了。
我还有问题要问他。
我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允许这个身份低贱的玩意儿坐下来,还赏了他一小块被我用牙签戳烂的橙子吃。
见沈溪视若珍宝地啃起不值钱的果切,我更厌烦了,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开始涌动:“你跟我二哥关系很好?他为什么邀请你来宴会。
”
那蠢货愣愣地摇头,又点头,说自己是这学期从其他城市转学过来的,纪骅对他确实多有关照。
我冷着脸听,烦闷地吃下一颗又一颗贺子潇递给我的车厘子,把细长的梗当作纪骅那王八蛋咬来咬去:“我二哥还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纪家的事?别想着骗我。
”
沈溪迷惘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鼓起勇气,朝我露出个笑容:“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不会骗人,尤其不可能骗你。
”
他越释放善意,我就越觉得不爽。
什么啊?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可以下班了,却因为我一时兴起要过来盘问他的缘故,硬生生在这里被扣留了好久吗?
怎么会有笨成这样的人啊。
我瞪了沈溪好一会儿,然后当着他的面,扭头看向贺子潇:“跟经理说,不许给他结加班费。
”
这惩罚对于缺钱的人来说,应该够恶毒了吧?
贺子潇有些无奈地应下:“好。
”
沈溪眨了眨眼,竟然没有据理力争。
我讨厌沈溪的目光。
温和、干净、清澈如洗,好像任何肮脏阴暗的东西都不能污染他。
可我在来的路上看了贺子潇调查出来的资料,知道自小生长在贫民窟的他分明活得挣扎,经历过无尽挫折,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白花。
……
这种情况下还不长歪,更衬得衣食无忧却恶劣跋扈的我惹人嫌。
我又恨恨地吃了一口水果,然后垂下睫毛擦干手指,凶巴巴地揪了沈溪两三根头发下来:“不许跟别人说你今天见过我。
”
还是做DNA鉴定最直接。
省得我胡思乱想,也省得纪骅跟我玩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