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跟随主家入宫的侍从伴读之流。
只是这座书院已经荒废很多年,怎么会有旁人跑进这里,是迷路了吗?冯妙瑜一时也没料到会有旁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人听见脚步声,立即垂首站到一边,让贵人先行。
“这是你落下的东西吗?”
冯妙瑜俯身替他捡了掉在地上的玉佩,通体无瑕的羊脂白玉,递到他手中,又好心提醒了句:“过会宫门就要下钥了。
顺着这条回廊走到头,再右转就能走到大路上了。
”
“多谢殿下。
”
他说得一口十分地道的雅言,嗓音更是温润清雅,有如江上徐徐清风。
芒屩布衣,亦难掩风华。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冯妙瑜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人一向很准,朝中如今有不少出身寒门的大臣是她力排众议举荐上去的。
日后若有机会,应与此人结交一二。
冯妙瑜在心里暗暗想着,径直离开了老书院,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目送着她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消溶在初春晦暗不明的暮色里。
那眼神复杂而又冰冷。
第2章姐弟长姐这是要来杀我了吗?
翌日,依旧是春雨连绵。
冯妙瑜醒来时,天色未明,整座盛京城笼在一层迷蒙雨雾之中,就连门口那两盏琉璃宫灯都显得有气无力,苍白地飘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了。
她难得醒的这样早。
也许是昨日亲眼目睹了平远候府的没落,许久未做梦的她,昨晚竟然又梦到了许家。
兰溪许家乃是清流世家中的翘楚,这样的家族,向来看不起张家这等靠着卖女儿发家的小门小户。
四年前,正是两家因丞相之位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
那年腊月初九,天气好极了。
还不到十三岁的她,按照张氏的要求换了新制的宫装,镶满红宝石的鎏金头面和银狐皮裘衣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她艰难的挪动到太极宫中给父皇请安,又按张氏所教,在父皇笑着问她为何打扮的如此隆重时,状似不经意的说出了那句:“这算什么,儿臣上次见到许家的小姐,她穿戴的可比儿臣漂亮多了,光那花冠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