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上,手里竟然还拿着一册时新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冯妙瑜环视一圈,道:“还有两日就要流放了,二皇弟还有心情看话本子,你在监牢里的日子过得蛮滋润嘛。
”
那话本子在坊市间甚是紧俏,她蹲守了三日都没能抢上一册。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有些嫉妒她在外面为他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这货却在里面悠悠闲闲地看她抢不到的话本子。
“长姐费不少功夫来这里,不是来和我唠嗑的吧?”冯敬武捏着书角,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长姐这是要来杀我了吗?”
冯妙瑜知道时间有限,干脆道:“二皇弟何必明知故问。
你必须死。
就算我放过你,张家的人绝不可能放过你。
”
“你杀了我,父皇也不会放过你。
”冯敬武笑了笑,“就像他容不得许家和平远候一样。
”他的后背微躬着,像只全神警戒的刺猬。
冯妙瑜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头发摸着硬邦邦的,她道:“二皇子冯敬武必须死在流放的路上。
但碰巧关在二皇子隔壁监牢,举目无亲的周明却不会死,还会碰巧在二皇子流放的那一天被放走。
两人关的这样近,身形又有几分相近,衙役一时把两个人弄混了,也不奇怪不是?”
冯敬武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骤然愣住了。
“你要放我走?”
“通关文牒,还有路上用的盘缠,差不多能用到的都给你准备好了。
离开盛京,就别再回来了。
”冯妙瑜道。
沉默片刻,冯敬武道:“放我走,她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心照不宣,两人都知道这个“她那边”指的是皇后和在背后的张家。
“我长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决断,也不是事事都听她的。
”冯妙瑜轻轻道。
冯敬武这一去大概日后是再见不到了,她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话,却听外面传来咳嗽声。
大概是到时辰了。
冯妙瑜不敢在大理寺监牢里久留,只好拍了拍冯敬武的肩,便匆匆跟着寺丞离去了。
直到换好衣裳重新坐回马车里,冯妙瑜才松了口气,今天运气不错,事情很顺利的办好了。